辛初将手放在门栓上,看着林兰,没说话。
余晖透过蔷薇洒进了院里,斑斑点点的光影逐渐拉长到不见,晚风一吹,沁骨的凉。
林兰的声音像踩着过往的厚重而来,压得调不成调。
“……妈知道,你这几年守在蔷薇路,守在这院子里,是心里还怨我和你爸,是妈对不起你,当年……”
“不是……”辛初食指画了个半圆,就很烦,“你能先起来么?”
林兰摇头,“阿初,这么多年,妈都没有问过你过得好不好,也没有关心你的生活,对于你爸老是问你要钱也装作不知道,是妈没有尽到责任,我不配当一个母亲。”
林兰平时被工作压得喘不过气,微薄的工资负担起了整个家的开支,她从未得到过来自丈夫的担当与体恤,长期如此的她与同龄人老上许多,在夜色下犹为明显。
辛初突然觉得这样的林兰很陌生。
“阿初,回家住好不好?给妈妈一个亲近你的机会,妈记得你爱吃炸排骨,喜欢吃小零食,妈妈给你做,给你买好吗?”
辛初早就不喜欢这些东西了,她甚至都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喜欢这些。
但泪流满面的林兰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讨好,这话辛初说不出口。
“阿初,你爸爸也知道错了,他被关在警察局里,你求求人,放他出来好不好?”
辛初去扶林兰的手顿了下。
她缓缓抬起眼看向林兰,淡淡地,比晚风还凉。
林兰察觉到刚才辛初情绪的变化,一把握住辛初的手,迫不及待地说道:“你爸爸这几年年纪大了,又抽烟喝酒的不忌口,我怕他身体遭不住,你认识的人多,阿初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想想办法?真有意思。
“你都说你这么多年没有关心我的生活,你怎么知道我认识的人多?”
辛初嘴角勾了勾,看着林兰错愕的神情,有一丝的快感。
“听人说的吧?”辛初缓缓将手抽出来,“嗯……我猜猜,她们是怎么说我的?”
“私生活混乱?傍大款?出卖色相?应该还有很多吧?”辛初舌尖顶了顶腮帮,打了个响指,“辛正国既然忌不了口,那就在警察局好好待几天,说不定出来的时候国家还你一个不抽烟不喝酒有责任有担当疼老婆爱儿子的好老公呢?”
“敬请期待一下。”
说完,辛初将帽檐压低,大步走出了院子。
门板砰地一声回撞在栏上,震落了一地的蔷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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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书房。
余鸿燊将今天一则社会新闻打开给余昔,“你先看看。”
余昔不解地看了一眼余鸿燊,在对方肯定地眼神下快速浏览了整片文章,不咸不淡地评论了一句,“社会人渣无处不在。”
“他是辛初的父亲。”
余鸿燊敲了敲桌面,上面摆放着另外一份辛初的资料,“这是警察局备案的资料,有人拍到辛初昨晚曾出现在辛正国所住的医院里,我已经买下来了。”
余昔:“爷爷的意思是?”
“她上次在小考上露的那一手,已经引起京城梨园的注意。”余鸿燊看着余昔,眼神暗含责怪,“她本就与谢老师身边的助理走得近,若是她这次再拿到通行证,那么此次你将止步于此了。”
总共三张票,白蘋第一张,孙本绝对有他的一张,若是再定了辛初,那余昔别说京城,就是日后想要进戏曲这个圈子,今日之耻也会伴随一生。
“不是说表演组和乐队组分开计票?”余昔在稻都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据说这次小考名次迟迟未公布,是因为楚先生改了计票方式,这事儿连梁浅都事先不知情。
“未必。”
以余鸿燊这段时间对楚汀洲的了解,怕不会这么简单。
他们不能把希望全部放在最后一步。
余鸿燊看着余昔,“把这些照片散出去,辛初最近在网络上小有名气,据说还要参加一个网红比赛,hz到时候绝对比我们还卖力。”
是这么个道理。
如今流量时代,十五分钟红一个人早已不是神话,短视频区区15秒红得人无数。
而hz也随之而生。
余昔看着新闻当中几行触目惊心的文字以及打了个马赛克的照片,眉头缓缓蹙起。
“爷爷,我有信心拿到第三张通行证。”
她还没有沦落到靠黑队员衬托自己的地步,这是对她的侮辱。
余鸿燊的脸微沉,“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如果我今天靠这样的手段赢得了比赛,那和您当年又有什么区别?”余昔质问。
“你……”
“爷爷你信我,你当初没有走完的那步,我会替你光明正大地跨过去。”她绝不屑于用这样龌龊的手段。
余昔眉眼全是执着,那里的光余鸿燊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他老了。
他叹息一声,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余昔看也没看那些资料一眼,大步走了出去,管家候在门外,见她出来,微微躬身:“昔小姐,您今天太伤余老的心了。”
余昔面无表情地看了管家一眼,眼神挺淡的。
她突然就很明白辛初经常的沉默是什么意思,那是看透一切却不屑逢场作戏的漠然,唯有沉默。
“昔小姐?”
管家抬头看着消失在拐角处向来知书达理的余昔,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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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里?”
…….
谢琅接到辛初电话的时候在酒店,他刚刚与楚汀洲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