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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求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你自以为是的歪理!我不需要什么铸心,更不需要你为我付出那么多,不才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那种极端的痛苦我为什么非要去莫名其妙的承受?
既然你告诉我对所有人要一视同仁,那不才就想问一句,你所谓中的一视同仁,究竟有没有把包括自己的亲人、学生?你是对他们一视同仁的不舍,还是一视同仁的舍弃?
你曾言你有七个优秀的学生,都是首屈一指的顶尖奇才,但他们的结局却是极其悲惨,以前不才不明白你口中的这些学生为什么会忽然横遭不测,但是此行肃慎部落的遭遇让我彻底明白,
你那七个学生的悲剧,绝对与你有脱不开关系,抱歉,老师,不才不想成为下一个你能肆意摆弄的对象,因为我是人,不是一件随时可以利用的工具!”
叶胤沉声反驳,让皇甫翟陷入沉寂之中,他微微闭眼轻吸口气,缓缓说道:“你的话术进步了很多,但我听你所言这意思,是想放弃了继续铸心了么?”
叶胤一甩佛珠,指着皇甫翟,愤然说道:“没错,不才自己的路由自己来决定,从今往后,你我师徒情分就此结束,
念在你这一年来对我教授学识的份上,我不会将在肃慎人的遭遇告之军督大人,当然,不才也没脸和他说!”
“你说什么?把这番话再重复一遍……”皇甫翟闻言,眼神瞬间一敛,“师徒情分就此结束?我给你一次机会收回方才的话,现在还来得及。”
“不必了!”叶胤神色坚定地说道,“不才怕再跟下去就会变得跟你一样冷漠无情,请老师原谅不才,让你失望了!”
皇甫翟怔了怔,仔细打量一阵叶胤面容,尔后取起之前拍在桌案上的铜镜,一言不发,转身向外缓缓走去……
来到侧殿外那空旷的场地上,皇甫翟静静地倚在一根圆柱前,望着天空中那燃烧的晚霞,轻轻叹了口气。
抬起手中的铜镜,才发现镜面上已出现几道细微的裂缝,显然是方才和叶胤发生争执中拍击所造成的。
皇甫翟取出镜布,轻轻拭去上面的落尘,才发现镜中倒映的面容已经扭曲并不完整。
“唉……”
一声长叹,皇甫翟缓缓闭上了双眼,将头轻轻靠在柱子上,脸上的神态看上去十分的疲倦,身形也是异常的落寞孤独。
也就在这时,皇甫翟耳边传来一阵熟悉儒雅的声音:“皇甫先生,与叶总司闹翻了么?抱歉,方才在侧殿内你们的对话在下不小心都听到了……”
皇甫翟睁眼望去,却见诸葛稚正轻摇羽扇,步履优雅的向自己走来。
“你来找我有何事?”确定来人后,皇甫翟再次闭上了双眼,“是想来看我师徒笑话的么?”
诸葛稚来到皇甫翟身边,收起羽扇负与背后:“皇甫先生,之前我就说了,有些事情处理的太过极端,莫说是叶总司,换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接受……”
“她不一样……”皇甫翟淡淡地说道,“这种痛苦别人可以避开,唯独她不行,这是她成才必须要经历的磨练……”
“那你还不是给她留了退路么?”诸葛稚反问道,“我想,你心里也不想伤害你的学生,在你得知叶总司和霍青安然回到平京的时候,
在下从你那平静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欣慰的神色,其实你一直都很关心叶总司的安危,言语的刺激,根本遮掩不了你想呵护她的本意,不是么?”
皇甫翟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与她师徒情分也就此而终,没什么好再说的,现在该考虑的是寻找下一个合适的对象……”
诸葛稚摇了摇头:“皇甫先生,这件事终归是你的不是,好在悲剧没有酿成,你和叶总司也并非就没有转圜余地,她欠缺的,或许就是你的一声道歉。”
皇甫翟闻言,沉默片刻,随即说道:“她需要的不是道歉,如果一声道歉有用,天下还会变得如此纷争不休么?
止戈,非攻,兼爱,乃至天下大同,那是需要一代又一代人去努力奋斗,有着自我牺牲的渡世决心,才能实现的,
既然她无法承受,那我就应该趁早舍弃……”
诸葛稚说道:“你考虑的是从天下的角度看待问题,从而忽略了人性本来,事实上,很多问题本来是不用发生的,
偏偏是你的一个决定把事情复杂化了,唉,叶总司所缺的真的只是你的一声诚恳道歉,我想她会理解你的苦衷,因为你从没有真正想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尤其自己的学生……”
皇甫翟睁开双眼:“一个心灵需要安慰的谋士,她还是一个合格的谋士么?我没有时间精力浪费在安抚他情绪上面,如果她有病,那就去找大夫看看……”
诸葛稚叹了口气:“那在下想问一句,你究竟想把叶总司培养成一个怎么样的人,你想过么?要让他跟你一样,将来再重复你的人生轨迹?”
皇甫翟顿时一怔,竟是没有回答出诸葛稚这个问题。
诸葛稚接着说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你见过两个完全相同的鸡蛋么?
我从你对叶总司的态度可以看出,你有意无意想将她雕刻成和你一样的人,那你问过她愿意么?”
“既然做了我的学生,那她有选择的余地么?”皇甫翟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把她变成什么人,只是想将她培养成材,人性?如果谈人性,那就不适合成为一名运筹帷幄,心怀天下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