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朴的营帐中,三个把总正在听徐文朴训话。
徐文朴大声道:“你们听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戎服甲胄就要建功立业,当日朱纯臣徐允祯总督京营时我等没有机会,就算有功劳也可能被他们吃了,现在太子殿下抚军京营正是我等的好机会!只要严格操练,奋勇杀敌,还怕太子殿下看不到吗?和兵蛋子们同起居,共操练虽然有点苦,但不趁着年轻受点苦,不在太子面前表现,混一份从龙之功,位列朝堂,还要等以后老了再后悔吗?”
徐文朴读书虽然不多,但说话却非常有煽动性。
石祥武三人都被鼓动了起来。
石祥武抱拳道:“我等听总头的!”
“错!”徐文朴压低声音,“不是听我的,是听太子殿下的!你看太子殿下将过去的编制全部打乱就知道了,太子忌讳下面的人抱团。你们要真想混一番功业,就老老实实的练兵,杀敌,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就会带咱们出京!”
虽然当日皇太子裁撤军官曾经说过京营要出京杀敌,造成那些世袭军官们人心惶惶,不少人选择了离职,留下的军官们也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现在听徐文朴这么说,石祥武三人就在他面前。
粮库银库都已经见底了,赈济灾民,水利修建,加上京营三万将士的吃喝拉撒和火器盔甲厂的日夜开工,几项加起来每日消耗巨大,十万银子没半月就见底了,朱慈烺原本想要去宫中求一点,但不想宫中传来的消息,从朱纯臣和徐允祯的府中抄出的二十万多两的现银,连内库都没有入,一半运去了宁远,另一半运去湖广,充作左良玉的军饷了,最后进入内库的银子连两万两都不够。
宫中指望不上,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但银子这东西可平白变不出来。
朱慈烺来回踱步,想着从哪儿弄点银子救救急?
见朱慈烺皱着眉,苦无良策,吴伟业出言献策:“殿下,事有轻重缓解,臣以为,应优先保障京营的开销,西直门的灾民可改回三日一赈,北郊的水利,也可以暂缓,等到钱粮到位再恢复也不迟。”
朱慈烺白了他一眼。
吓的吴伟业赶紧闭嘴。
虽然知道吴伟业是好意,但朱慈烺还是有点不悦,西直门灾民一日一赈,是他亲口答应灾民的,这才半月多的时间,就要自毁承诺了吗?他皇太子的面子往哪搁?再者,比起京营的开销,赈济灾民花费的那点粮米,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京营稍微省一点,就可以省出来的。
至于水利修建更不能停,现在是三月份,正是小麦返青,修建水利的最佳时段,如果错过了,今年的庄稼就享受不到水利工程的益处了。
吴伟业这个人虽然有才华,写的一手好诗,做事也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但情商太低,不会揣测长官的心意,做一个事务官是合适的,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幕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