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刘宗周说的,不用汤若望的火器,不说宁远了,就是山海关恐怕也守不住。
暖阁一片静寂。
崇祯终于是失望了,声音休息吧。”
崇祯听累了,不想再跟刘宗周谈了。崇祯虽然亡国,但却不是昏庸之君,他清楚的知道,西洋火器已经是大明军队面对建虏时的唯一法宝,没了火器,就像是没了金箍棒的孙悟空,不要说如来佛了,就是一般的小妖怪也能把孙悟空打的鼻青脸肿。
但刘宗周却不退,昂然道:“陛下,恕臣无礼,臣还有一事尚未奏禀。”
“先生请讲。”
“臣日日不休,连夜赶路,两日三百里到达京师,只为了一事。”
“何事?”崇祯问。
刘宗周好像是跪下了:“太子之罪!”
听到此言,外门的朱慈烺心惊,暖阁内的崇祯则是动容。
王承恩惊慌道:“宪台一路奔波辛苦,还是回驿站休息吧。”
刘宗周的官职是左都御史,左都御史的尊称是“宪台”。
王承恩想要打一个圆场,免得君臣尴尬。
但刘宗周却不理。
“太子有何罪?”
崇祯的声音里已经带出怒气了,太子的行为都是他同意的,说太子有罪,就是在说他有罪。太子和陈新甲和吴甡过往甚密,虽然不是他吩咐的,但那是他们父子之间的小问题,不劳刘宗周多嘴。
“太子殿下抚军京营以来,一共有三大罪状!”刘宗周高声道。
朱慈烺在旁边,满头大汗。一个须发灰白的老头跪在殿中,头也不抬--不用问,就是一代大儒刘宗周了。
朱慈烺下跪请安之时,刘宗周转头看了过来。
身着崭新的绯袍,四方脸,眉毛浓重,三缕长髯,目光炯炯,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怪不得能做东林领袖,一代大儒呢。
和朱慈烺目光对视时,刘宗周皱着眉头,神色不动,眼神不怒不喜,只透着深深的忧虑,就像是一个严师在看着不成器的学生,又或者一个法官在看着一名走上审判席的犯罪者。
崇祯没有让朱慈烺起身,朱慈烺和刘宗周都在地上跪着。
“先生的话,你应该都听见了,你可有什么辩解?”崇祯皱着眉头,脸色很难看,声音里带着怒气,也不知道是刘宗周呢,还是在怒朱慈烺。
朱慈烺吸口气,平静心情,缓缓道:“儿臣有些不同意见,向父皇禀报,也与先生探讨。”
“讲!”
崇祯靠着椅背,闭上了眼,感觉他精神很疲惫,本来他兴冲冲的召见刘宗周,想知道六年的闲居生活之后,刘宗周是否有所改变?刘宗周确实是变了,但却是变的更顽固更保守,也更锋利,如一把尖刀剥开了他的心口,将血淋淋的器官一个个全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