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瞪了池灵苗一眼,“我能不知道。”
“我们现在拉着这么多木炭多大排场,万一被余记杂货铺的人看到了,那不是上赶着找不痛快,当然是得停在镇外。”祁山说道,“余记杂货铺的人不认识你,就算看到你一人在车旁,你也能冒充一下从县城来送货的,或是哪家的婆子。”
池灵苗眼睛一亮,“当家的,你可真聪明。”
祁山抽了抽嘴角,对池灵苗的天真无可奈何,没办法自己挑选的婆娘,怎么也得自己护着、教着。
祁九里也笑了,自家大伯真是个心里有底的,“大伯,那等会儿我跟你一块儿去问问。”
“成。”祁山找了个僻静地停了驴车,拴好,然后裹了些木炭就领着祁九里去了金水镇的中心位置。
祁山领着祁九里从大门进了飘香酒肆,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辰,酒肆里除了穿着棕色短打袄子,头戴同色帽子的小伙计,就是柜台后一个穿着蓝色长袄的中年男子了。
“客官——”见有人进来,小伙计笑着抬头,见到祁山和祁九里的穿着打扮,笑意消退了些,不过还是上来问了句,“客官,可是要用饭?”
“小二哥,不是的,我们就是想问问你们掌柜的可在?”祁山笑着说道,神情满是和气。
小伙计的笑意没了,“不吃饭,来我们酒肆做什么。”
“我们掌柜的很忙的,正算账呢,哪能被打断,去,去,去。”小伙计拿下肩上的抹布,冲着祁山和祁九里挥了挥。
柜台后的中年男子正拨打算盘,刚刚在祁山说掌柜的时候给了个余光,祁九里注意到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祁九里笑了,伸出右手做了个止步的动作,“小二哥,您别送了,我们这就走了。”
祁九里说完,小伙计一愣,挥抹布的动作也一滞,等回过神来,祁山和祁九里已经出了大门了。
“诶,真是奇怪的人。”小伙计咕囔了一句,然后忙着抹桌子去了。
柜台上拨算盘的声音停了,蓝色长袄的中年男子提笔写了一会儿,就舒了一口气,放下了笔,合上了本子。
“掌柜的,您算得可真快,这会儿功夫就把昨儿的帐给算清楚了。”小伙计满脸灿笑夸赞道。
“嗯。”掌柜的神情愉悦,“刚刚做得很好,以后不认识的人来找,就给我遣出去,飘香酒肆哪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是,是。”小伙计连连应声。
出了酒肆的祁山眉头紧皱,神情不愉,倒是祁九里还是原来的样子,脸上带着笑,好似无所谓般,当然这只是表面,内心已经一阵妈卖批了,什么玩意儿,是有几百亿的账目需要那般专注,不能打断,打断一下会如何。
祁山见祁九里不受动摇的模样,心里一阵感慨,他好似还不如自家侄女淡定呢。
“九里啊,既然飘香酒肆这样,我们也不用跟他们做生意了,等会儿我们去秋味食肆问问。”祁山柔和了神情说道,“九里,大伯觉得你现在真是长大了。”
祁九里回了神,还有些迷茫,“啊?”
祁山越发温柔,摸了摸祁九里的发顶说道,“人家说得话难听,我们九里听了还跟人家礼貌回话,很好,你爹娘还有七竹,把你教的很好。”
祁九里眨巴着眼睛,心里有些虚,她就是面子工程做得还可以,现在得到这么大的夸赞,呵呵,还是非常高兴的。
“大伯,那飘香酒肆里的人呢狗眼看人低,我们不要跟这样的人计较,没有必要,反而是自己受气难过,不值得的;这样胸襟的人做不了生意的,还好现在就看清了,免得真合作了,我们吃大亏。”祁九里侃侃而谈道。
也不知刚刚心里谩骂,问候人的又是谁。
在街上晃荡了一下,祁山才带着祁九里进了秋味食肆。
秋味食肆跟飘香酒肆斜对面,不过房子瞧着比飘香酒肆要旧上有些,祁九里看得出来秋味食肆才是金水镇比较老牌子的吃食铺子。
“客官,里面请。”祁山和祁九里一进去,就有小伙计笑脸相迎。
食肆里的装饰倒是蛮新的,瞧得出来墙重新粉刷过,大堂也大,摆了十张八仙桌,一张八仙桌配四把长凳子,桌上的筷子筒瞧着也是新的,祁九里还闻到了竹子的清香味。
“小二哥,不知你们掌柜可在?”祁山笑问。
小伙计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不知客官找我们掌柜什么事?”
祁九里看向小伙计的眼睛就亮了些,一听这问话,至少还有些戏的样子,态度比飘香酒肆那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我们想问问贵食肆收不收木炭。”祁山直接说明来意。
小伙计拿不了主意,“大叔、小兄弟,你们稍微等一下,我上去问问我们掌柜。”
“诶,小哥,你等会儿。”祁九里喊住小伙计说道,“不知秋味食肆里可有菜肴需要木炭才能做成的?”
小伙计看傻子一般看着祁九里,“我们有厨房,有柴火,木炭的火候能强过烧得旺的柴火。”
祁九里笑了,“小哥,麻烦给你们掌柜再带句话,就说我们有几道需要用木炭做成的菜色。”
小伙计狐疑看了看祁九里,还是点头答应了。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长袄,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的就是那个小伙计。
中年男子看着祁山,笑问,“不知这位大哥说的需要用木炭做的是什么菜色?鄙人有些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