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皇帝唯一的儿子。
齐照听着这些剜心的话,没有气愤,只有无奈,纸币停不下来了,其实父皇也知道,他也知道,这个国家,只能眼瞅着它亡国。
多说无益,齐照也不浪费口舌就退下了。
出了云台齐照回到东宫,如今他是太子,已经搬到宫里来住,正好是景仁宫。
他刚当屋子没多久,大树就进来通报:“定国公和詹事府的几位官员求见!”
詹事府是东宫属官,帮助太子出谋划策活着教太子知识的,这样的人来求见齐照十分正常,有大事的时候齐照会见他们一天三次,但是如果被外人听了去,这定国公的出现就有些蹊跷,他一个公侯怎么会和詹事府的人混在一起?
说来话长,齐照曾经被王旭升陷害,有家不能回,又被白染尘打的身受重伤,就被定国公捡了回去。
定国公知道他才是真正的三皇子后并没有到处是声张,也没有把他交出去,而是帮他谋划一举除掉了王旭升和齐烈两个心腹大患,因为从龙有功,所以定国公经常出入东宫。
齐照感念定国公相救,自然也对定国公有几分礼遇,听了大树的话,他点头道;“把人请到书房去,孤换了衣服就去!”
等齐照到书房的时候,有三位文官是站着的,只有一位衣着富贵,相貌富态的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坐在书案对面的客人椅子上。
那人一脸慈祥,眉眼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一看不会因为他的衣着而疏远他,反而觉得他十分可亲,想要依仗他,这人就是定国公了。
见齐照来,定国公站起来给齐照行礼,其他三人跟着。
齐照还没落座就到:“国公免礼,诸位免礼!”
几个人直起身子,齐照则坐到长案后,随后他给定国公赐座,定国公没有推辞,直接坐了,其实不是定国公不推辞,而是之前推辞过,如今已经成了常态了。
等定国公落座后,齐照就道:“诸位来的正好,孤已经见过父皇,撤回纸币这件事不太好办,诸位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让价钱稳定起来,也好稳定一下民心!”
不然恐怕京城的百姓离造反也不远了。
定国公正是为了今日之事而来。
他给齐照的两位下属官员使了神色。
那詹事府的秦大人便道:“如今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拿一些银子出来让皇上收回成命,或者找人把市面上的纸币按发行价回收,等有人收了,纸币值钱了,那些百姓也就不闹事了!”
齐照还是不明白的样子:“拿些银子出来让皇上收回成命?拿多少?哪里拿?”
他那个父皇挥金如土,为了延长寿命更是挥霍无度,若不是太仓银有文官掌管,不是皇帝就可以随便拿的他手都伸到太仓去了,而这天下,还哪里的银子比得过太仓银?
说的好像几百两就能打发他父皇一样。
另外一位邵大人道:“那就只能用第二个方案了!”
齐照更为不解:“那又什么人能收这天下的纸币呢?那可不是小数目!”
如果找到这么个人,不是跟给皇上银子是一个道理吗?谁傻了去收市面上的纸币?还按照发行价?
就算有那善心,根本也没那个实力。
却不想秦大人道:“恒远钱庄!”
齐照一愣。
秦大人以为自己出了个高明的主意太子殿下很欢喜,他忙道:“可能殿下也听说过这恒远钱庄,短短两年间,它便分号满地,成为我朝炙手可热家喻户晓的钱庄!”
那位邵大人抢功道:“不知道殿下知不知道,其实最开始发行纸币的就是这恒远钱庄,他们钱庄开始只发给他们的老客户,渐渐的那恒远币就成了市面上流通的钱币,就算是咱们太仓币不值钱,此时恒远币和银子一样,百姓还是认的!”
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把恒远钱庄就推到了齐照面前。
定国公见时机成熟,这才亲口道:“这恒远钱庄富贵不可言语,就算他不用银子,光用恒远币就可以把市面上的纸币都吃掉了,那真是富可敌国,比太仓存银多得多,只要它肯为朝廷效力,各地的流民匪事几日便可自行消除!”
可不是嘛,老百姓手里拿到了真正的钱,谁还吃饱了撑的要造反。
可是别人怕是不知道,这恒远钱庄正是李光尘的钱庄,当时李光尘让齐照去钱庄找她提过恒远钱庄,齐照早就知道,那是自己娘子的钱庄。
合计定国公和属下官员的意思,是让他去打劫自己娘子给他那个挥霍无度的爹填坑?
真是好笑。
定国公家经营百年,光子立田就上万亩,他怎么不那他自己家粮食去收购纸币呢?竟然打上小光的主意,可恶!
齐照面上不显自己心下的愤怒,反而笑着问道:“可是恒远钱庄再有钱也是人家的,谁傻了会用自家的钱收市面上的纸币呢?”
定国公不以为然道:“如果对方识相,过后让皇上赐个匾额给他就是,难道天子御笔还比不过一些黄白之物!当然,如果他不识相!”他语气一冷,富态和亲的面容上多了几分阴狠:“那就寻个错处把钱庄抄了,这些做生意的,没一个是好东西,都欺行霸市的,不怕他不就范!”
到底是做生意的没有好东西还是这些皇亲国戚公侯之家没好东西啊?
齐照之前不当太子的时候就知道,等国库一没钱,那些官员到处找钱的时候,就会去江南杀大户。
这种杀大户会遵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