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等大事,咱们村的声誉算是毁了啊!”
孟固也恨这一点,“听衙役说,孟大有犯的是大案子,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大案子?”
“赶明儿去县衙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弄明白吧!”孟全生叹了口气,“碰上这么个畜生,全村人都跟着他遭殃,日后出门,少不了被别村的唾沫星子淹死!唉,我这行老脸还往哪儿搁呢?”
这声叹息,重重地落在孟平、孟固俩人的头上,一时间,屋里静默起来。
孟里正为孟大有的事情心里烦,而魏氏听到这消息却有些幸灾乐祸。
衙役来的时候,她正陪魏老太太在家附近散步。后来得了魏老太太的吩咐,过去探听消息。
这一探听,可叫她心里舒畅极了。
“娘,我刚才打听了下,是那小子的爹杀了人,被官府抓了!”
魏老太太听了,也很惊讶,“那无赖竟然杀了人?”
“可不是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魏氏说着,瞟了一眼在在屋里忙活的孟泽,“这当爹是个杀人犯,也不知道做儿子会不会也是这样!”
魏老太太顺着魏氏的视线看过去,没有应答。
魏氏有些忍不住了,说道:“娘,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杀人犯的儿子,配不上霆均不说,指不定哪天就把霆均给祸害了!”
魏老太太觉得魏氏这话说得在理,“赶明儿我跟霆均说说这事,叫他将人休了,坏种不能留!”
魏氏听了,高兴极了!
第86章 审判
且不管魏老太太是如何跟魏霆均说的,孟大有犯下的案子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成了余丰县的头号话题。
岗子村的人进城去,搜捡的城门守卫都要多打量几下,好似这村里个个都是潜在的罪犯似的。去镇上买东西或卖东西,也要遭人白眼。
被连累至此,村里人对孟氏母子也没了好声气,有几个冲动的青年汉子,还上去把孟家的门给砸了。孟氏吓得像只鹌鹑似的,生怕露出一丝不满,激得这些人把自家房子给拆了。
就连孟泽也受了些牵连,出门做事时听了好些尖酸刻薄的话。毕竟,在村里人看来,他也是孟大有的儿子。
孟泽早就料到会如此,也能理解村里人的心情。
这世上虽有律法,却更重德行,上上下下都把名声看得很重,却又不明确区分整体和个体。所以才导致个人出错,集体得咎的事情来。
但惹出这么大的风波,最终的原因还在于孟大有。这人作案的手段太恶劣了,引起了公愤。
过堂那天,俩人的作案详情被当众披露出来,把围观的人吓了一大跳。
10年前,李府的管事带着仆人出门收账,顺便把各地商铺掌柜孝敬府上老妇人的贺礼带回去。这也是为什么这管事的身边有那么多银钱以及金玉器物的缘故。
李家的商铺主要集中在孟泽所住的东平郡和东平郡下面的临西郡,管事先去了临西郡各县收账,再去东平郡各县,最后经由双峰镇回李家本宅永安郡长河县。
这管事收了好几年的账,回回都是这么走的,从没出过事。所以那时候虽然东西带得多,也没有特意请护卫,依然是赶着马车轻装简行。
只是在一处茶肆歇脚的时候,管事叮嘱仆人小心寿礼,被游荡在外的孟大有听了去。
孟大有那会儿正缺钱,陡然听到这个讯息,就像是饿了半月的狼闻到了r_ou_味,当即便盯上了。
跟了两三天,孟大有知道管事是个大财主,立刻动了劫财杀人的念头。
但对方有两个人,他一人制不住。于是,他就找了同样在街上胡混的罗半眼。
也是巧,本来一直没机会下手,哪知道那管事的到了枫树坡的时候,偏生要下车小解。一直尾随的孟大有立刻从林子里冲出来,对着管事就砍。
赶车的仆人吓得撒车就逃,最后被罗半眼追上,一木奉子打碎了后脑勺。
等罗半眼拖着仆从回来,管事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孟大有还举着刀往人家身上砍。
陈述到这里,仵作抬了管事的遗骸上堂。众人看到白骨上累累的刀痕,都倒吸了一口气。这得多大仇,才把人砍成这样。那管事生前又遭了多大的罪啊!
管事的妻子也在堂上,这些年,因为相公携带大批财物失踪,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李家人虽然没将她送官,但她这十年过得像个奴隶一样,带着一双儿女给李家干了10年的辛苦活。多年的冤屈没法倾诉,乍又见到这么惨烈的骸骨,管事的妻子悲从心来,呕出几大口鲜血,昏死过去。
受害方如此痛苦,加害者孟大有却一脸冷漠,还当堂骂悔过的罗半眼是“软骨头”,更是引得群情激奋。
喊“斩首”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最后判决结果下来,孟大有被判处死刑。罗半眼因为犯罪情节较轻,且被抓后能主动招供,又愿意把全部家产赔给李家及受害者,因而保住了x_i,ng命,被判去漳州服苦役,终生不得回原籍。
孟大有虽知道逃不脱,但听到这个判决时,人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再凶再狠的恶徒,在知道自己要死时,也还是怕的。
人押下堂时,孟氏过去同他说话,孟大有也只说了一句“照顾好小宝”,便被衙役压着走了,一路上连头也没有回。
孟氏搂着孟小宝,在后面哭得撕心裂肺!
看到这样的场景,孟泽心里一丝儿波澜都没有。对他人,孟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