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钱英对楚王对大都督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长枫岭下,钱英穿着一身大红军衣,外面套着板甲,一只手在空中挥舞,另一只手则是扶在剑柄上,看上去倒颇为英武。只是看他平日里一贯的低调谨慎,却是很难想到会有这样的一面。
当守备第六师作为长枫岭主攻的命令下来后,钱英便常常在众人前如此表态,他实在是心情非常激动,作为一个从绿营投诚过来的兵将,他也在战场上跟复汉军对决过,后来在长沙城下大败后,看重提拔自己的两广总督杨琳又被朝廷给免官去职,钱英便彻底对清廷失望了。
后来宁渝率军逼降钱英之后,钱英还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复汉军不杀他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可是后来宁渝并没有,而是继续重用他,在后来的大整编的过程中,又成为了守备第六师的师长,比起先前投诚的岳凌峰反而隐隐高出一线。
现如今的岳凌峰,也不过是从原来守备二师的副师长升到了参谋长而已,距离师长一职还有些距离。而之前的守备第三师的参谋长许明远,在这一次倒是立下功劳,擢升为了守备第五师的师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钱英还真是一步到位,也算是得到了宁渝的赏识,否则很难会升得这么快,不过这一举动,倒让钱英为之感激涕零。如今宁渝既然将他放在了这么重要的位置上,又将如此重任交给了他,钱英自然也不想辜负宁渝的一番好意。
守备第六师的几个团长看了看自家的师长,再看看此时低头扶额的参谋长杜庭,却是有些想笑,又笑不出来,他们还真从没看过这般的画面。
“师长,当下我军已经围住了长枫岭,只是何时攻取,还需得师长定夺。”
杜庭谨守职下本分,他原本也是雏鹰营出身的老人,只是行事一向低调,在之前也一直都在主力师做团长,如今扩充了几个守备师以后,也就被调到了新编的守备六师当参谋长,宁渝对他也算是寄予厚望。
钱英平日里不管对什么人,脸上都是带着笑,只是一到战场上,便十分谨慎,他持着千里镜,望着山上密密麻麻的清兵,正在大举修缮工事和挖掘壕沟,心里便是微微一动。
“清兵现在也算是学聪明了,若是放在往日,别说挖掘壕沟了,怕是最基本的工事都懒得去做,现如今多场大战下来,难不成还真把这帮大爷的性子给磨踏实了?”
众人一片哄笑,倒让气氛略略活跃了几分,他们也持着千里镜,望着长枫岭上的一举一动,看到上面清兵的动静后,心里却是各有感悟。
“可是诸位知晓,我便是从绿营出身的,对于那帮人的德行,我那是再清楚不过了。”钱英倒不怕自己揭自己的短,大咧咧道:“现如今这帮子人,还没有吃过苦头,在挖这些壕沟和工事的时候,那都是想尽办法去偷懒的。”
“可是,等到战斗一旦真正打响,他们就会明白这些壕沟和工事的作用,到时候他们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敷衍了事。”
钱英环视了一眼众人,随后凝重道:“我军的目标很简单,速战速决,快速拿下长枫岭!不给清军喘息的机会,也不给岳钟琪增援的机会!”
听完钱英的这一番分析,杜庭心里暗自点头,他过去对于这个绿营老将并不算很了解,可如今被调到了这个号称全复汉军排行最末的师,也不得不去了解,他可不想就这么混吃等死的混过去,如今眼看着这位主官倒也是颇有见识,心里的失落感倒也减轻了几分。
有人高兴有人愁,眼见得钱英如今有了立功的机会,岳凌峰心里便有一些失落感,如果说资格的话,他当初可是最早被复汉军俘获的清军将佐,还是被如今的楚王给亲手俘获的!
可是现如今,岳凌峰却仅仅混到一个二线部队的参谋长职务,前面不如那个许明远也就罢了,毕竟人家是带头投诚的,也颇具才干,在军中也有一定的威望,如今混上一个守备师的师长,也是应当的。
而他钱英呢?岳凌峰心里很不爽,说起来还是在打湖南的时候投靠过来的,虽然说也带了那么几千兵过来,可是也不至于如今也给个师长吧?
现在倒好,师长给了不说,连打长枫岭那么重要的任务,都交给了守备第六师,这不是明摆着给钱英送功劳吗?当下,心里的一些心思便表现了出来。
“宇师长,这一回大都督是有些偏心了.......咱们守备二师虽说不如三个主力师,可是比起其他的几个守备师,还不是咱们战功多?当初第一个进九江的,还不是咱们二师?”
岳凌峰的这一番牢骚话,也不算特别过分,至少在其他的师里也有这样类似的牢骚,大家伙对于这个突然摘走桃子的守备六师,可是有一种被冒犯的恼怒。
新任的守备第二师师长,正是刚刚从武昌调来的宇治景,他在当初长沙一战中身负重伤,不得不去了武昌养伤,后来在对决傅尔丹的身后,宇治景不顾自己的身体,依然强行出战,因此博得了宁渝的赏识,于是这一次调整后,顺利成章从团长直接一步到位升到了师长。
当然这个升迁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可讲,至少主力师在职级上本身就比守备师高半级,再加上宇治景才华出众,又身兼大功,因此在复汉军内部,对于这一任命倒没有什么反对,宇治景便顺利成章的成为了守备二师的新任师长。
宇治景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