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国外出差的我接到一通无声的国际长途电话。
号码很熟悉,来自台湾的住家。
话筒的另一方充满杂音,听不清楚任何话语.起先,我并不在意,以为是老婆思念我才打过来。可惜,国际电话的收讯不好,我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但是,连续五天同样的电话,相同的情形,我才发觉事情不对劲。
古怪的情绪在心头缠绕,迫使我立刻下了个决定回台湾!
回到熟悉的家时已是深夜两点半。外头路灯不知何时故障,一闪一灭的灯光感觉很诡异。米白色的独栋别墅垄罩在朦胧之中,我头一次对居住快五年的家产生陌生感。
尝试用钥匙开门,不料门锁异常顽固,将我阻挡在外。想从窗户进入,才发现紧闭的门扇和防盗的铁窗纷纷对我嘲弄,讽刺我这铁条外的囚犯。
这夜,我吹了整晚冷风,身上的厚重外套驱赶不去内心的寒意,也品嚐了有家归不得的苦楚和寂寞。
隔日一早,原本想请锁匠破门而入,却在巷口意外地遇到宅配货车。送货的年轻小弟客气地交给我一个包裹,且很有礼貌地离开.包裹没有寄件人的姓名,不过秀丽的笔迹反而让我格外疯狂。
我焦急地撕开包裹,只看到一支手机.浅红色的手机,是我两年前送给太太的生日礼物。本来认为里面应该会有纪录什麽重要的资料,不过,里面所有资料都被删掉。
我不死心地仔细地寻找,才搜查到草稿夹里的一封简讯。
“顶楼。”
这两个字到底什麽意思?
这种绝望的时刻,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我都不会放过.我赶紧找人去弄来铝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上了顶楼。上头空荡荡的水泥平台伫立着通往顶楼的入口,我望见漆黑向下的楼梯向我招手。
常年关闭的顶楼门口居然是打开的!
为什麽顶楼的铁门会是打开的?原本该是畅通的入口反倒是遮蔽,只有这个不曾使用的确是开启。所以,我应该报警吗?还是就这样走进去?
我选择后者。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进屋内一趟。不管她是否在里面,但我确信这个家会给我想要的答案。
踏上阶梯,尽管外头阳光普照,仍难以掩饰从楼梯下传来的气息。是孤独,是寂寥,是恐惧,是毛骨悚然,也是期待,还有希冀。危险的味道迎面而来,阻止不了我迫切的脚步,一步步往下探索。
房子很久没有空气流通。鼻腔中有股呛涩,腐朽的气味许久不曾散去,彷佛打从一开始便无处可逃地封闭在里面。当下胃酸逆流而上,从食道喷向咽喉。我用手摀住嘴,硬是压抑住呕吐的慾望。
随后来到了顶楼与二楼间的转角平台,这有间属于楼中楼的储藏室。门口的锁没有打开的痕迹,倒是地板上有个非常明显的图示。
“∞”倒八的图案暗红地刻印在储藏室外的地面上,彷佛也刻画在我内心深处,不安与焦急。和图形搭档的是台dv,它默默地放在图形上,大驾着我的光临.我弯下腰拿起它镇静了一会儿,深吸口气后掰开萤幕按下电源键,我察觉到里面似乎记录了一段影片。
起先,画面满是杂讯,隐隐约约地令我联想到十天以来的无声电话。接着画面转为黑色一片,低沉的节奏渐渐带出摇滚的歌曲。
音乐持续一阵愕然停止,有个模糊人影显示在我眼前,他用着不男不女的诡异声音说:“哈罗,咏,我叫做y,我想跟你玩场游戏。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只有执行的义务。因为,这场游戏的奖品就是你太太!”
他妈的!这句话像锐利的剪刀般,一刀剪断我的绷紧的神经。
我开始发狂似的抓起dv对着里面的人大吼:“我太太呢?我太太呢?快回答我!”
一切徒劳无功,他没有回应我爆走的举动,仍是淡然地说:“游戏很简单,只要利用我留给你的线索,就可以找到你太太。你,准备好开始了吗?”
我当下有种想把dv整个摔烂地冲动,然而就在我要动手之前,我听见女人的声音。声调很暧昧,甫听之下我还认不出那是谁的声音,可是当我不自觉地感受到下半身兴奋的同时,我恍然大悟。
秋!
那是我老婆秋特有的喘息声。
“秋!你在哪里?”空旷的房屋回荡着我嘶哑的回音,压抑了秋的呼声。于是我停止呼喊,仔细寻找声音的来源,才发觉源头来自dv.焦急一点一点浮上心头,我拒绝相信,但我无可奈何,那呻吟的确是属于秋。
她在跟一个男人做爱?!
“听见了吗?”dv里头的y嘲笑着我,“先给你个提示,到你们的主卧房去吧!”
“干!”我当场就把dv给摔到地上。
机器在地面整个炸碎,让我烦躁的声音跟随停息。喷洒铁片在我面前飞舞,一股黑烟缓慢飘然。我三步并成两步跳下二楼,冲到房门紧闭的主卧室前。
门上有几个用红色喷漆写下的涂鸦字迹.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这几个字的由来,而是一手握住门把,但黄铜的门把拒绝我转动它。
“妈的!”粗话再次爆出口,一脚踹了门.门依旧纹风不动,固执地竖立着。
我后退几步,加速助跑,肩膀奋力撞在门上。
碰!
这是门被破开的声音。
喀擦!
某种机关启动的声音。
主卧房内一片狼籍。我还是次看到这样的杂乱景象,我认识的秋是个有洁癖的女人,她根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