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在景福二年的年尾发布的命令标志着天策军在长安那边发生剧变的时候,也在急速调整了自身的部署,甚至于改变了以往稳扎稳打的策略,直接着手进行最后一战的准备的时候,来自燕北的另外一份急报,也在让这件事变得势在必行,甚至于还直接导致了南线战场提前展开。
“主公,石门关急报,契丹人,契丹人冒雪进攻我军关隘,足有数万人之多啊!”这份经过十三司转发的急报在送进幽都城内的时候,甚至于让王镕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噎的半晌没说出话来。
“段亮呢?有没有派人增援?石门关还在我军手上吗?”好不容易缓了一口气的王镕急匆匆问道。石门关是幽州北部要塞,此前剪寇都就已经亲自前往镇守,但是一听到数万契丹人来攻,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段指挥使已经亲自带兵过去了。”亲卫长急匆匆道:“主公,为今之计还是紧急向渔阳求援吧,让王帅和陆帅尽快派兵过来,否则我军一旦在前线失利,势必会让契丹人越过长城要塞,到时候岂不是要连累全军?”
“是要去求援,但是你马上去告诉段亮,我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就是死,也必须在援军抵达之前,守住石门关,决不能放一兵一卒踏入幽州内地,否则我等都无法向天策军交代,无法向天下人交代!”情急之下的王镕脸上闪过一丝病态的嫣红,急急忙忙让对方紧急去传达命令,同时急速从镇州调动兵马连夜北上,准备组织第二道防线。
成德军人数不足,而且需要防守的地盘太大,从幽州到镇州,中间还有个易州需要协防,能够将追风都和剪寇都两都最精锐的兵马调到幽州,这还是王镕觉得南线暂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杨行愍短期内不会北上,否则的话他此刻手中的兵马更要捉襟见肘。
实际上此时已经不需要王镕派人前往渔阳了,十三司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是直接往渔阳送信,中途才分派人手前往幽都,所以几乎是在王镕这边动用大军北上支援的第三天,渔阳城中,陆翊也得到了消息。
“这果然是三路进攻,一路都不少。”陆翊拿着这份急报苦笑不已的同时有些疑惑,转而朝着高思继道:“按理说这契丹人应该三路同时进攻,从而是我军顾此失彼,给他们更大的机会突破防线。怎么如今却变成了添油战术?”
“也有可能是契丹人内部出了问题。”高思继也有些不确定,十三司打探来的消息并没有多少,除了天气原因,大雪封路往来不便之外,十三司的暗线如今级别太低,还无法打探到契丹人的核心信息。
所以两人虽然疑惑不解,但是很显然,契丹人如此布置,等于是给了他们机会,一路一路的增加兵力,这种添油战术虽然让天策军主力兵马需要时刻不停的往来征战,但是在主力都是骑兵的情况下,却并不是不能做到。
“陆帅,末将以为,王镕所部的成德军只怕未必能守得住石门关,所以为防止出现万一,我军应当从速调动大军星夜兼程,前往石门关附近,趁着成德军尚能守住关隘之机会,翻阅长城,南北夹击,将契丹人斩杀于石门关外。”高思继和向冲对视一眼之后,当即抱拳道:“我军骑兵可以先行出击,以机动战法进入草原,断敌后路,主力大军迅速赶赴石门关,如此一来可以重复檀州之战。”
“传令下去,第一卫和骑兵各部立即出发,兵发石门关。”陆翊只是一瞬间沉吟,随即匆匆道:“告诉李阳,若是我军主力进入幽州之后,契丹人突袭蓟州,让他不要理会,守住卢龙即可。同时给王镕传讯,成德军立即集中至幽都附近待命,配合我军作战。”
“陆帅,大幅抽调成德军北上,只怕会给杨行愍可趁之机啊!”向冲苦笑道:“如此一来我军岂不是腹背受敌?一个搞不好那就真的被人夹在了中间了。”
“防的就是杨行愍北上。”陆翊摆了摆手道:“石门关一战一旦展开,消息是瞒不住的。杨行愍若是有心的话,肯定会率军北上,与其将兵马分散于各地,还不如集中起来,到时候我亲自坐镇幽都,他若是敢来,那就趁此机会,先打契丹,然后主力大军掉头南下,将他的幻想彻底打掉。”
陆翊的这个法子很明显是基于杨行愍会北上考虑的,对于他而言,只要手头上有了大军,那么对付齐军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倒是个办法,与其被两路夹攻,还不如我们主动放弃,然后合兵一处,集中主力对付他。”高思继对于陆翊这种相当于虎口中拔牙,而且还是连续拔两次的做法很赞赏,转而肃然道:“请陆帅放心,末将一定尽心尽力。”
“命令下达之后立即出发不得有误。”陆翊一挥手让高思继等人提前去准备之后,自己转而朝着向冲道:“让杨洪立即将石门关之变故紧急上报主公,我军在北线必须立足于连续作战了,请主公务必做好准备,若是时机允许,应当改变策略,立即北上进攻徐州。”
作为天策军的头号大将,陆翊的目光从来不局限于燕北这一隅之地,他是飞速想到了整个大局,燕北这边一动,只要杨行愍北上,那么就意味着对方短期内难以南下支援朱全忠。如此一来,徐州方向,就变成了天策军和宣武军单独对抗的局面。这对于燕北自己来说或许很困难,但是对于薛洋来说,却是一个好机会。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