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统领,周德威已经和拓跋思继见过面了,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党项人的骑兵是一早就准备好的,可以随时从河套草原东进。”暗卫匆匆而来,将消息递给阿六的时候有些担忧道:“我们就这么干看着不加以阻挠吗?若是胡骑入关,只怕河东百姓真要遭殃了。”
“那也要阻止得了才成啊!”阿六微微苦笑之后摇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坐观成败了,北境的争夺,事关中原大局,所以这一次不论是朱全忠还是周德威,都绝不会轻易罢手,这个时候你就算是把唐皇给劫走了也无济于事。还是立即派人前往夏州等地,我要党项人和草原各部南下的最新消息。”
阿六这边匆匆部署人手前往夏州,并且安插暗卫快速进驻河套草原的朔方等地,亲自监控草原各部的最新情况的时候,河东太原府那边沙陀部落也匆匆聚集了一批人手,只不过却并不是南下增援潞州等地,反倒是快速北上,沿着忻州等地部署,甚至于前出武州和云州等地,族中老弱妇孺也尽数随军北上。
这种奇怪的消息迅速传到宣武军前线之后,敬翔几乎是瞬间皱起了眉头,转而拉住了随后准备攻打潞州的葛从周道:“大都督你不觉得奇怪吗?”
“沙陀人只怕也是在赌。”葛从周不知道长安那边周德威的部署,但是却镇定异常道:“沙陀人的根基在太原府,此一役不论成败,他们都不能折损部族根基,否则一切都成了空中楼阁,所以这是要撤出族中老弱,将河东道变成两军交战的战场。”
敬翔的疑惑没有得到解决,但是宣武军攻打潞州却取得了飞速的成效,潞州本地牙兵牙将控制地方军政大权,就是李克用在河东坐镇的时候都没有得到解决,此时宣武军前来攻打,敌众我寡之下,这些人再度阵前倒戈,直接杀死节度使,将潞州拱手让给了宣武军。
“潞州交给我,大都督立即挥兵北上,莫要迟疑,既然晋军想要将河东化作战场,那也好,我们就在河东和他们决战。”敬翔和葛从周都知道潞州的状况,但是前者却在入城之后笑道:“不过一些牙将作乱而已,交给我来对付他们,保证这股祸害从此快速消弭。”
葛从周将潞州节度使帐下的士兵全部强行抽调跟随自己北上,只留下了那些将领在原地,如此一来兵权分离之后,敬翔几乎是看着这群人露出了残忍的目光。
只不过此时两人都不知道,或者说郑璠的暗探都不知道的是,周德威迟迟没有带着坐镇长安的大军回援,却安排了人手开始沿着草原星夜兼程东进,而且全部都是骑兵的情况下,数日之内,长驱数百里后,包括拓跋思继手下的三万党项骑兵在内的六万大军已经冲进了云州,而且是一刻不停南下。
此次领军的是十太保李存贤,也是十三太保当中和周德威一起留守的将领,只不过他此前一直待在振武军中,所以几乎无人知晓他的名声,在这种周密的安排之下,振武军一万人加上六万骑兵就直接闯过云州关隘,骤然间出现在河东大地上。
这一次长城内外,无数的烽火台没有了昔日防御草原各部南下的狼烟升起,而胡骑却光明正大从汉地穿梭而过,沿途甚至于在沙陀部族的掩护之下,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悄然之间进入了代州城内。
这个时候,葛从周的前线大军已经攻入仪州境内,大军兵锋在张归霸、王彦章等人的率领之下迅速扑向汾州等地,数日之内,捷报频传,几乎是一下子将整个太原府以南的河东道各州郡尽数握在手中。
这种消息传到后方,直接引动朱全忠迅速率领大军前出,直接和葛从周汇合,整个宣武军在河东境内的兵力骤然间增加到了十五万人之多,也几乎是宣武军八成以上的人手全部集中到了太原府周围。
“传令王彦章、张归霸和丁会,立即率部合围太原府。”葛从周的将令飞速下达之后,整个宣武军从原本散开的状态迅速朝着太原府合拢,他本人和朱全忠一起率领主力大军更是从仪州直接北上,所有人全都是信心满满,打算在太原府回师,从而彻底颠覆河东。
“启禀统领,关中分部人手传来最新消息,草原各部已经进入河东境内,让我部接替监视。”此时坐镇河东的吴明还没来得及将宣武军最新的战报送回去,就接到了来自阿六的传讯。
“代州境内?七万人,看起来这个胡骑还真打算打宣武军一个措手不及了。”吴明喃喃自语之后转而道:“给关中分部传讯,河东道所有十三司暗卫已经出动,接替他们刺探胡骑的动静。”
吴明这边不仅仅自己在河东布局,而且联络东都之后准备让秦煌上来,但是这个时候他不知道的是,在两部暗卫进行紧急交接的时候,李存贤实际上已经率领大军紧急出动,而且一出手就直接盯在了太原府上面。
在河东盘踞了数十年之久,历经李克用父子两代人,河东虽然日渐贫瘠,但是沙陀人也不是一点布置都没有,至少在此间作战,他们算是占据了地利之害,大军出动,虽然万马奔腾,但是却硬生生的阻止住了宣武军哨探的脚步,直接接着昼伏夜行的办法,直接突到了太原府北面,在暗中等待着交战的机会。
不过宣武军这边虽然没有刺探到李存贤的动静,但是在各路兵马逐渐汇合之后,敬翔也匆匆赶到了前线,并且和朱全忠等人汇合。他在潞州只待了不到十天,但是却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