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为何深夜来我营帐?”李存信见到来的是一位汉人,顿时心头震动,看着对方试探着问道:“你是汴梁的人?”
“四太保猜错了,鄙人来自兖州,戴友伦,深夜到访,是有一桩心腹大事要告知四太保。”来人正是戴友伦,此时站在李存信跟前笑道:“四太保难道不想听听我兖州的意思?说不得能助四太保一臂之力也未可知啊。”
“杨行愍的人?戴丈夫此来何意啊?”一听不是宣武军的使者,李存信也是松了口气,他如今最担心的就是此前郑璠所说的事会东窗事发。所以招呼戴友伦坐下之后道:“你们兖州北上河东要找那也是找我义父,怎么跑到我这来了?”
“四太保是否在担忧宣武军来找你的麻烦?”戴友伦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说的也是,四太保在濮州所行之事确实不能公之于众,而且一旦被晋王爷得知,只怕就要大祸临头,甚至于身死族灭了。”
“你知道什么?”李存信被这句话说得一下子跳了起来,直指对方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在濮州做过什么事?”
“四太保忘了吗?当时我庐州军可是就在郓州,距离濮州咫尺之遥,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我自然知晓。”戴友伦笑道:“十三太保如何在濮州被调走?濮州原本战局顺利,为何四太保一到之后就一败涂地?宣武军有何反常需要鄙人一一帮着四太保回忆一遍吗?”
“你,你们!”戴友伦每一句话说完李存信就脸色变换一次,以至于到最后更是一下子拔除长刀直接抵住了戴友伦怒道:“你再敢胡言乱语,我就砍了你!”
“四太保砍了我也无用,现在想来,朱全忠的使者也来过了,所以四太保才会紧张对吗?”戴友伦看着对方,丝毫不惧道:“四太保就算是杀了我也我用,此事又不是只有我一人知晓?宣武军中只怕是人尽皆知了。如果我是四太保,就该好好想想如何把这件事给按下去,一了百了,而不是在此地拿着刀对付自己的客人。”
“一了百了,如何一了百了?”李存信颤着声音怒道:“如你所言,朱全忠那边人尽皆知,你走了,他们还会再来,你让我如何一了百了?”
“自然是灭了宣武军,此事自然也就过去了。死人总比活人要老实听话,我说的对吗?”戴友伦看着对方似笑非笑道:“四太保就没想过设法打破宣武军的封锁和讹诈,将其剿灭,如此一来四太保没有了掣肘,往后这河东还有人是你的对手吗?”
“戴丈夫是在说笑吗?宣武军带甲十余万,就算是我河东兵马尽出,那也未必能够打得赢,否则我父王也不可能拖到现在还不动手!”李存信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手中长刀也黯然垂下,叹息道:“本将一步走错,已经是错上加错了。”
“既然是一步走错,那就不该继续错上加错,而是及时补救,此时时犹未晚。”戴友归还不犹豫道:“如今朱全忠两面出击,东面和我兖州军在郓州对峙,我家主公亲自坐镇,势必要和对方拼个生死。而难免葛从周率部攻击毕师铎,随时可能引来天策军北上,两路兵马牵扯了宣武军绝大部分精力。若是此时河东兵马南下或者从西面迂回攻占华州等地,你觉得朱全忠还能应付得过来吗?”
“此言当真?那个葛从周当真在南面和毕师铎打起来了?”李存信眼睛一亮,他虽然不擅长军事,但是这种简单的分析还是会的,只不过河东缺乏系统的情报支持,加上这一段时间为了应付四路围攻,李克用是竭尽了全力,所以根本没顾得上南面葛从周的动作,以至于如今晋军当中几乎无人知晓宣武军是两面出击。
“此事四太保不信派个哨探去陈州一带打探一二不就知道了?哄你有意思吗?”戴友伦笑道:“如何?四太保有办法说服晋王爷从华州西出吧?如此一来不仅仅可以打击朱全忠,而且更重要的是震慑长安,逼迫唐皇给晋王爷加官进爵,岂不是一举两得?”
“想那宣武军虽然骁勇,但是我三路诸侯联手对决,他便是有三头六臂又能如何?总不能像天策军一样吧?”戴友伦笑道:“此计如何?可还令四太保满意?若是成功,宣武军烟消云散,你我三家瓜分朱全忠的地盘,到时候四太保便是有功之臣,昔日那些威胁你的人都是阶下之囚,还不是任由四太保自己处置?”
“戴丈夫所言甚是!”李存信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转而道:“若是成功,确实可以解决某家当前困境,然则如今太原府内部也有些麻烦,那周德威最近颇受我父王宠信,所提建议却和丈夫恰恰相反,要联手宣武军对你们兖州出手,昨日就已经说过这事,虽然父王没点头,但是依我看,他们还是有成功的打算的。”
“那是四太保自己惊魂未定,所以也没有出手对吗?”戴友伦仿佛早就知道这件事,点头笑道:“若是四太保出手,我想周德威必然会希望破灭,我相信四太保的实力。宣武军和河东是大仇,而你我两家此前可是结盟过的,盟友总比敌人可靠吧?再说,如今宣武军之势强,而我兖州力弱,总不能帮着宣武军增强战力吧?山东若是被朱全忠拿下,那么宣武军可就彻底摆脱掣肘了,往后你们沙陀人还有多少战力可以消耗?我相信,只要四太保理清头绪,按照你我刚刚所言禀告晋王爷,一定会让他改变主意的。”
“你所言当真?”李存信此时仿佛一定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