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的投诚让建昌城内的战斗快速结束,一万多镇南军士兵在李由的召唤之下就地投诚,随即被安排快速送回江州,交给后勤部处置,李由本人倒是被留在了建昌城内。
“我说李由,你们怎么看不清形势呢?我南平王府一统南境,如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你怎么还跟着镇南王负隅顽抗?我看你这几天的见识都很不错啊,怎么看不清这一点?”向明一面安排手下就地修整,打扫战场,安定百姓,一边拉着李由没话找话。
“尽忠职守!”李由也算是知道了后者的大嘴巴,所以也没想此前那般在意,反而一句话噎的对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岔开话题道:“拿下洪州之后你打算干嘛?我看你政务军务都有一手啊?比我要强的多了,不如我举荐你去中书省那边吧,说不得以后还能外放去当个州郡刺史什么的。”
“我还能为官吗?你们——”这句话倒是让李由有些诧异,转而道:“我本打算回老家饶州种地去,家眷都在那边。”
“种什么地啊!这不是屈才了吗?这世上种地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再说你会种地吗?”向明的大嘴巴此时发挥到了极致,直接开口笑道:“如今天下纷争不断,我辈男儿不该为百姓尽心尽力,为国事尽职尽责吗?你刚刚还说尽忠职守,现如今怎么要回乡种地呢?我告诉你啊,我家主公可是任人唯贤,不拘一格,只要有才华,品行好,他不会在意你什么出身的,当初我们兄弟几个那还是逃犯呢,如今不也是一军指挥使了吗?”
“陆帅急令,第四卫的第二十都和第二十九都已经从西面杀过来了,让我部立即从建昌南下,陆路直逼豫章城下,建昌交给后勤部代管,等待军师那边派人接手。”向明见到对方来了兴致,刚要继续,向天就匆匆而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李将军,你也随我部一起去豫章吧,看看能不能尽快结束战事,让江西百姓早日恢复安定。”向天朝着李由道:“我们不会对你有任何歧视,相反,若是你能立功,我天策军乃至于南平王府都会欢迎你的加入!这是国战,不是私人恩怨和藩镇混战,所以率部投诚,是大势所趋,不丢人!”
“我明白,我会设法策动豫章那边的旧部相机反正的。”李由点了点头,见到对方直接把话挑明,当即抱拳。这几日他也算是见到了天策军的军纪和军容,对方对待百姓的态度也让出身贫民的他感触颇多,所以此时也没多犹豫,直接跟着两军快速启程,从建昌直接杀奔豫章而去。
第八都和第六都从建昌出发的时候,王茂章和李谠两人实际上也从洪州西北急速往东南进发。洪州的主要精华都集中在豫章乃至于彭泽附近,西北方向多山地,百姓稀少,贫瘠不堪,此前杜洪二人征兵,差点将本地青壮年一网打尽,所以沿途两人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几乎都是一鼓而下,沿途大军进军速度丝毫不减,一路从西北急行军上百里,抵达新吴附近才碰到关卡。
只不过新吴县城的几千守军在两人暴力攻击之下,只花了一日功夫就迅速告破,直接将这数千宁死不降的镇南军彻底斩尽杀绝,血淋淋的场面震慑的周围的山民再也不敢妄动。
“这镇南军倒是血性很高啊,这点人手居然就敢硬拼,宁死不降!”王茂章算是见识到了镇南军的血性了,在极速从新吴出发朝着豫章而去的路上,感慨不已。
“自古山区多彪悍之风,倒也不算什么。”李谠以前长期生活在下层,知道这些山民的习性,所以边走边解释了其中的原委。
他们两人还在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洪州数日之内连番巨变,让坐镇豫章的钟传彻底慌了神,建昌三万大军抵抗了不到数日,就被天策军打破城池,一万多镇南军阵前投诚,连李由都跟着放下了兵器,这让豫章城北线的防御屏障尽失。而不等他反应过来,西面新吴的陷落更是让他不寒而栗。对方急行军在山区昼夜不停,只怕数日之内必然可以抵达豫章西南地区,到时候这豫章被两路人马围困,岂不是真的坐守孤城了?如果再加上赣水这一路人马冲上来,豫章势必会被三路大军彻底合围。
此时的钟传尚且不知道,赣水那一路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第一卫主力已经从饶州绕了过来,得益于钟传将饶州的兵马人手几乎抽尽了,所以向冲自己这一路根本没有什么人察觉,直到他军山湖附近渡水而过的时候才被察觉,但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三都兵马犹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堵住了豫章南面的道路,一举将其和南面抚州的陆上通道彻底切断。
“该死的天策军,居然跟我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这个消息传到豫章城内的时候,钟传是咆哮如雷,但是却已经回天乏力,整个豫章城外,对方三路大军彻底切断了所有的对外联络,豫章城此时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座孤城。
“统领,是否可以派人去联络钟传?”而在钟传怒不可遏的时候,城内的一处隐蔽所在,沈勇身边,副手却直接开口问道:“如今我军团团围困豫章,只怕下一步数日之内必可进入城池附近,这个时候——”
“你这时候去找钟传,岂不是找死吗?”沈勇直接摇头道:“他发现自己被耍了之后心里憋着一股气呢,这个时候去找他,那就是送到他的刀口上了。还是等等吧,等着大军消磨了他的怒火,打掉了他的希望,才能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