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史,你这是闹得哪一出?怎么如此狼狈?”南平王府内,袁袭等人见到李番的时候,大吃一惊,饶是他和向杰是心知肚明,知道对方的遭遇就是自己人下手的,但是见到眼前李番这副模样还是暗自咂舌。对方虽然重新梳理过形容,但是那种经过大难之后仓皇逃生的感觉还是一目了然,甚至于身上几处受伤的同时,连官服都是南平王府制式的,想来是几日几夜在大别山内跋涉之余,本身早已经损坏,不得不更换了南平王府的官服。
“袁军师,一言难尽啊!”李番苦笑不已的同时,见到袁袭等人脸上的惊诧似乎并不是刻意装扮,顿时心头也暗自松了口气,转而道:“下官途经大江之时遭遇水贼了,被强行劫夺到了大别山之中,幸好手下护卫拼死相救,才侥幸得以脱身,实在是没想到在南平王府治下,居然还有如此猖獗之贼人,居然打劫过往使者。军师,这非当是在藐视郡王的威严,更是在欺辱我东平王府啊。”
“李长史放心,此事我已知晓,会立即派人去严查,确保给长史和东平郡王一个交代。”袁袭摆手,亲自将其扶到了客座上之后笑道:“贼人如此猖獗,只怕不是寻常盗贼所为,我天策军水师常年在大江之上巡逻,若是一般贼人从西面东进作乱,肯定早就被水师盯上了。”
“军师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为之,针对的就是李长史?”严明在旁边一句话让李番一愣,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脸色一下子变得沉重了不少,转而朝着袁袭道:“不知郡王如今人在何处?下官奉命前来,是代我家主公有要事求见王爷,还请军师助我通报。”
“李长史来的不凑巧,我家主公如今陪着四位王妃南下杭州游玩去了,已经走了快半个多月。”严明在旁边笑道:“如今王府中军政大事尽是军师在处置,长史要不要等待下月中旬,我家主公返回之时再见如何?正好严某也是久闻长史学富五车,想要就近请教一番,”
严明的话让李番终于忍不住了,这件事若是薛洋不在场,就算是袁袭只怕也根本无法点头,而等他想要追问前往杭州亲自拜见的时候,却被袁袭和严明联手给挡了下来,直接言明薛洋此行南下乃是陪着王妃游玩,金陵这边很少去打搅对方的兴致,而且两人信誓旦旦有事可以直接询问袁袭。
这种软钉子让李番根本无法招架,甚至于让自己处在一个极为尴尬的位置上,若是合盘托出自己的来意,对方只怕一时半会根本不会给出答复,可是自家的事确实已经火烧眉毛了,出发之前朱全忠甚至于已经亲自前往滑州坐镇,他必须尽快设法拉着天策军从南边出击,将杨行愍重新拖回颍州等地,好解除自己的危机。可是如今的他如果继续不想说明来意,由着眼前这几人打官腔你一句我一句,只怕自己真要等到半月之后了,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让整个中原局势大变。
所以李番是左思右想,在宴会之后直接拉住了袁袭,直接告知了对方如今中原的局势变化,他是不相信金陵对于北方的这场突如其来的变局没有反应的,所以直接开口道:“事态紧急,还请军师务必转告郡王,就说我家主公和宣武军亟待郡王解救,确保中原局势不要彻底糜烂,而让杨行愍做大,让异族胡虏占据中原之地。”
李番这番话算是将自己的底都交代了出来,他也知道在眼前这位天策军的首席军师面前,自己也无法隐瞒什么,索性直接开门见山,还能为自己争取一个好印象。
李番的话让袁袭皱了皱眉头,转而道:“此事事关重大,而且就算是我天策军有心相救,我军主力皆在南境作战,短时间内只怕难以抽调北上。那杨行愍既然敢入中原,想来做好了一切准备,若筹谋不当,只怕解不了东平郡王和宣武军的急,还会将我天策军拖在北境,从而两头失措。李长史可能不知道,杨行愍此前和镇南王钟传相约联手反击我天策军在南境之行,想来这也是他出手牵制我天策军的手段,我军万万不能上当,否则岂不是给了钟传可趁之机?”
“袁军师,可是我宣武军如今危在旦夕,还请军师设法说服郡王出手相救,我家主公愿厚礼相谢,若是打败杨行愍,其治下土地城池,皆归郡王所有,如何?”李番眼神之中透着急切,直接朝着袁袭连连拱手。
“这样吧,李长史把这张中原舆图先带回去交给东平郡王,本官也顾不得其他了,设法帮你上报我家主公,你看如何?”袁袭从案几上拿出一张卷好的图册交给了李番,起身笑道:“李长史也不要着急,那杨行愍如今不是还在郓州吗?可以让朱瑾和朱瑄兄弟就地坚守,他孤军北上,难以持久,想来一旦在坚城之下,屯兵良久,攻而不克,自然会退兵的。”
他这一番话说得李番目瞪口呆,不明白对方到底意图何在,但是如今薛洋不在金陵,他也只得当作袁袭的回旋之举,在再三央求之后,匆匆离开。
“可有宣武军的最新消息?”袁袭在李番走后,脸色也一下子变得不好看起来,直接叫来向杰问道。李番此番游说和往常大为不同,甚至于可以说借着实话实说的由头在反客为主,他在摸不清朱全忠真实处境之前,甚至于连刚才那份准备好的中原舆图一开始都没打算给对方。
“朱全忠日前已经启程前往滑州坐镇,并且带着朱珍一起,有可能要拼死一搏了。”向杰在旁边想了想之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