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钟传的使者已经到了颍州城内了,看样子他比我们还急。”戴友归是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匆匆找到正准备去军营找刘威的杨行愍,直接道:“主公还是见见吧,是个得道高僧。”
“是个和尚?”杨行愍一愣,随即摆摆手,让人去请,自己和戴友归边走边道:“这和尚来能谈什么军国大事?”
“主公不可如此,这令超大师乃是钟传少年时的臂助,能派此人来,钟传应该是花了心思的,也是一种诚意。”戴友归摇了摇头笑道:“而且应该还有军中要人陪同,主公不可大意。”
两人来到正厅之后不久,外面一位身披袈裟的佛门中人领头,其后有几位身穿正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见到杨行愍在旁边等候之后显然也是一愣。
“大师远涉江湖,来颍州,乃是我杨某人和颍州百姓之幸,大师请坐。”杨行愍当先而行,和令超禅师行礼之后招呼众人坐下笑道:“大师乃是佛门中人,如今能来颍州,想来两家大事必成。”
“施主客气,老衲虽说守镇南王委托,但是终究是方外之人,今日也只是来做个引荐,具体大师还请苏远清苏施主来谈,他是镇南王府的重臣,代表镇南郡王前来。”令超禅师介绍了一下坐在自己下首的一个长须中年人之后就不再多言。
而苏远清朝着杨行愍行礼之后笑道:“下官乃是镇南王府长史,见过经略使杨相公。”
“好说好说,几位远道而来辛苦。”杨行愍有些诧异看了一眼书生打扮的苏远清,笑道:“都说江西各地士子颇受镇南王优待,如今看来倒是不虚啊,诸位器宇轩昂,颇为不凡,连本官都甚是感怀,真想和镇南王一见,当面请教。”
“我家王爷也盼望和杨相公一见。”杨行愍的话让苏远清一阵点头,这杨行愍看起来意思也很明显,所以当即直接道:“不知杨相公可知平南军在南线的战绩?”
“苏长史说的是浈阳大战吧?”杨行愍点头,脸色也变得郑重起来道:“确实出乎本官预料,此等雄壮之师,一战之威足以威慑天下诸侯,只怕此刻都传到帝都了,我又如何不知?只是这南平郡王此前和本官颇多嫌隙,本官有心去金陵敬贺,却难得其门而入啊。”
“南平郡王如今只怕是看不过眼杨相公了,平南军携大胜之威,数日内必会北上韶州,到时候岭南一统之大势再也无法避免,我家主公也心急如焚,这才让下官北上,和杨相公商议。这平南军一旦收复岭南,接下来贵我两家只怕是首当其冲,愿听杨相公教诲,为我家主公解惑。”苏远清开口直言,而且语气也很诚恳,没有弯弯绕绕,让戴友归在旁边一愣之下,随即朝着杨行愍点头。
“苏长史此言正是我心忧之处。”杨行愍叹息道:“南平郡王霸道无双,更兼年少气盛,这天下诸侯少有能入其眼,一旦岭南被拿下,只怕你我单独一家誓难与其抗衡,不如你我联合起来,从西北两面压制,然后再派舌辩之士南下金陵,陈说厉害,劝其各守疆土,以免被唐皇斥责,不知苏长史以为如何?”
“确实是好主意,然则只怕南平郡王新胜之后,未必会听从劝告啊。”苏远清点了点头,杨行愍说的办法在他离开的时候,钟传已经派人去帝都了,此刻只怕也已经抵达帝都朝堂了。但是光靠这种手段肯定无法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平南军若是能听劝告,也不会在南境动作如此之大,浑然不顾天下人的眼光。
“那镇南王可有什么打算?”戴友归在旁边直接问道:“若有需要我家主公出力之处,不妨直说,此时你我也不用讳言,平南军一家独大,坐断东南,我等必须齐心协力才能遏制其继续壮大之势头,否则南境一统,只怕这大唐江山十有八九会落入他的手中。”
戴友归这句话已经说的非常严重了,所以苏远清微一沉吟之后道:“我家王爷临行前曾道,若是平南军继续攻城略地,我镇南军也绝不愿南境州郡遭受兵灾之苦,然则我一家之力终究有限,希望我镇南军举兵之时,杨相公能在北境和我军一起行动,以打为主,将平南军拖回来,然后再设法让唐皇下旨,让其谨守本部,莫要为难其他诸侯。”
“呵呵,倒是英雄所见略同。”戴友归笑道:“长史可知,我家主公信使如今大概也已经到了镇南王跟前了,你我两家既然心意相通,烦请长史回转镇南王,我庐州军必会竭尽所能,策应镇南军,两家合力,定然能够挫败南平郡王之野心,庇护南境百姓。”
“戴军师之言甚是。”苏远清起身笑道:“杨相公人爽快,下官也欣慰,期待你我两家携手共进。”
“呵呵,你们两家能谈妥,老衲的任务也完成了。不知杨相公可否派人送老衲去一趟淮南?”令超禅师见到他们谈的这么快,在旁边点了点头。
“大师去淮南做甚?”杨行愍微微诧异道:“如今淮南境内对于神道之人颇多限制,大师此去只怕未必安稳。”
“老衲虽是出家之人,但是为苍生奔走也是义不容辞。”令超禅师笑道:“我曾听说南平郡王起家之时曾得到佛门高僧慧心禅师之助,如今老衲想去看看这位慧心禅师,想当面一问。”
“也好,大师之举让杨某人佩服。”杨行愍倒是心头一喜,转而朝着戴友归道:“军师,你去安排吧,稍时,本官设宴,款待诸位,聊表一番心意。”大事谈妥,他也是很高兴,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