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乾封城危在旦夕,平卢军和李克用联手攻城,黄将军让我等紧急求援。”乾封城的信使很快来到徂徕山,将黄揆的求援信件递给了尚让。
“左相,乾封城是我北方屏障,切切不能失守,必须马上增援乾封。”林言当即坐不住了,起身道:“莫不如让末将率领虎狼军主力趁夜北上,一夜之间就可以抵达城下,和黄揆合力,先守住城池再说。”
“不行,他们联手,还有骑兵在侧,黄揆的求援信使如何能够突的出来?”尚让瞪了一眼林言之后继续道:“这明摆着是围城打援的圈套,你只怕一上去就直接被沙陀骑兵给冲得七零八落,到时候虎狼军一倒,那才是真的北部屏障尽失了。”
“那左相的意思是?”大齐军大部分将领都是起身草莽,所以对于兵法甚少有研究,不过十几年的沙场征战,林言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当即问道:“左相可有破敌之策?”
“传令霍存,率军星夜北上,让他三日内赶到乾封城附近,隐蔽待命,你立即汇合虎狼军和徂徕山所有精锐,对外做出立即驰援乾封的架势,暗中让新兵伪装成主力,沿着北上大路缓步慢行。”尚让微一沉吟之后道:“着令韩建、庞从对外打出我军主力的旗号,迷惑李克用。”
“他不是想围城打援吗?那我就给他来一个里应外合中心开花。”尚让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让林言立即去准备布置,同时将之前扣留在手中的秦宗权的人马全都调了出来,安排在自己身边,亲自领军驰援乾封。同时命令提前一步赶回来的林远图立即接管徂徕山大营,防守中枢。
尚让的这种大举出击的动作根本就不需要传递消息,就直接被李克用的斥候探知,消息几乎是尚让刚出徂徕山主阵地没多久,就被送到了李克用手中。
“这个老小子终于动了。”李克用将消息递给旁边的王敬武之后笑道:“德威,卢将军,今日继续攻城,而且攻城要猛,但是不能突进去,黄揆要是想派人出城求援不要拦截。我们两家只围攻西城被北城,放空南城,让他的信使自由进出。”
“大汗,不,主公,放空可不行,万一黄揆忽然突围怎么办?”夏鲁奇对于李克用的安排有些不解,起身道:“还是让末将率骑兵暗中埋伏吧?只要他一出城我就杀上去。”
“老夏,别乱说。黄揆若是敢突围,我们拿下乾封直接突进沂州,逮住黄巢,比什么都强。”周德威瞪了一眼这家伙,转而拱手道:“主公,王帅,这个尚让只怕不会轻易上当吧?”
“嗯,周将军所言甚是。”王敬武和卢弘对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道:“尚让可是大齐军的顶梁柱,我听闻他素来狡诈多智,如何肯这么轻易上当。”
“这不是上当不上当的事。”此时李克用的独目散发着灼人的光泽,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笑道:“你我二人和其他藩镇不一样,和大齐军都是生死大仇,尚让肯定也知道这一点,如果他放任乾封城不管,如德威所言,我们拿下城池之后直奔沂州,直接宰了黄巢,那岂不是比和大齐军打一场还要痛快?某家这是阳谋,尚让就算知道我们是在等着他,他也是不得不来。所以接下来就看德威和卢将军了,和他斗斗心眼,德威,你行不行?”
李克用这种近乎于直白的问话让周德威有些尴尬,但是随即点头接过了军令,而旁边卢弘也和王敬武对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随即和周德威一起出帐安排兵马。
乾封城内,黄揆自然不知道,在战场之外不仅仅尚让有盘算,对方联军的两位最高统帅此时的心思也不在乾封城上。他此时此刻所想的就是如何能够坚持的时间更长一点,给尚让多一点准备时间。在沙陀骑兵虎视眈眈在旁窥视的情况之下,黄揆也没指望尚让匆匆率军前来增援。他所想的是自己拖住联军的步兵主力,好给尚让腾出一点时间想办法打败沙陀骑兵。自从尚让在成武城外设计一举击溃沙陀骑兵之后,所有人对付骑兵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尚让,都在希望奇迹继续发生。
而此时刚刚从曲阜城下杀出来的霍存所部尚未来得及赶到徂徕山就被尚让的传令信使拦住,而这份紧急命令也让这支北归兵团开始躁动不安。
“李克用和王敬武合力围攻乾封了。”霍存深吸一口气之后第一时间道:“王妃,由你率军为前部,我军立即改成昼伏夜行,三日内赶到乾封城西南潜伏,等待命令杀出。左相这一次又是在赌了。”
“赌什么?”李谠见到霍存将除了狼虎军之外所有的兵马全部归拢到自己身边变成中军,而符道昭的骑兵甚至直接扔给了杨若兰,忍不住好奇道。
“自然是在赌我大齐的命运。”霍存深吸一口气之后道:“各部沿途不得走漏风声,隐蔽接近乾封,不得有误。”霍存没有过多的解释,而是选择了直接下达命令。对于他来说,这种凶险万分的事情胜了自然是万事大吉,但是如果败了,大齐军最后的家当也会随之断送殆尽,所以他此时此刻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这一幕甚至身边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启禀主公,北方急报。”大齐军和李克用等围绕着乾封城各怀心思,准备放开手脚赌一把的时候,曲阜城下,十三司也将情报紧急送到了薛洋手中。只不过时间紧急,十三司并未察觉出双方的意图,只是将他们各自的部署和行动一五一十的描述了一遍。
“朱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