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异与南轩客架风龙遨游于云端。
第一次以这等高度俯瞰大宋国的山河土地,波澜壮阔,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情壮志自他心底油然而生,心潮澎湃。如神仙自天宫下凡界,又如绝代君王巡视天下。苏异的眼界、心境与志向都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变化。
久坐地底的井蛙只有一飞冲天,看看这天下的广阔,方能明白自己的浅薄与无知。苏异此时自比井底之蛙,一是天之高地之阔令他忍不住自觉渺小,自谦起来。二是告诫自己不能自满,天高无顶,武道亦永无止境。以有止境的眼光去走一条无止境的路,注定走不远。
“先生,谢谢你。”苏异由衷感谢道。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趟云端的修行,便如同让他这个当局者以旁观者的角度参观了一下棋盘,无关修为,却是令他在精神层面上得到了升华。
苏异瞬间变得成熟了许多,有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今后可以少走难以计数的弯路,这是多少年轻修行者都得不到的机会。
“谢什么,我只是在赶路罢了。”南轩客笑道。
无论他是真的无意为之,还是有意提点,苏异都将这份默默情记下。既然南轩客不愿承认,那便藏在心里好了。
风龙很快便携着两人降落在一座庙宇处。
“这是…山神庙?先生为何带我来此处?”苏异不知南轩客带他来此处的用意何在。
“没什么,这日几我都待在这里,借此处的神力窥探一些事物罢了。”
苏异本想问窥探什么,但又觉唐突,便没说出口。
“先生为何会在北玥城?”苏异问道。
“自然是来寻你的。”南轩客答道。
“我…?”苏异恍然道,“难道先生窥探的事物…就是我?”
南轩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师尊托我照看你一段时间。”
苏异瞪大了眼睛。难怪,他一直都觉得南轩客的出现太过突然,总有一种安排好的感觉。今日见识过他的实力后,这种感觉更加强烈。像他这种层次的人,为何会接近自己。若是受师尊所托,便都能解释得通了。
“先生…一直跟着我,在暗中保护我?”苏异有些尴尬道,仿佛自己光着身子般难受。
“那倒没有,我也不能一天到晚都盯着你。像你在新月山那夜,我只是疏忽了一阵,你便差点死了。好在云上那小道是还算可靠。”
“难道驹铃也是先生你…”
“我只是给他透露点线索罢了,能追上来算是他本领不小。”
“那先生之前一直是暗中相助,这次为何又…”
“你小子太能惹祸了,黑水城你都敢去招惹。若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要让你误会,以为自己的实力足以在江湖上胡来了?”
苏异倒不是真的认为自己实力强劲,但确实是曾经有过那般自信,自觉能立足江湖,应付任何困难。甚至在顾青天手中活下来也曾令他有些许自得,却没想过是自己命大,加上有南轩客在暗中操作。
“我这次见你,是为了道别。一来,你确实已经拥有了不俗的实力,只要别再胡搞,自保是没什么问题的。我若再跟着你,只会令你逐渐失去对形势的判断力,不是什么好事。二来,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该是时候离开了。三嘛,跟着你这段时间,看着你成长,现在突然要离开了,总有些不舍。便想着好好跟你道个别了。”
南轩客的一番肺腑之言,说得苏异都是感动不已。又是令他响起了远在太鄢山的归阳子,也不知道师尊他老人家可还好。
“不知道先生和师尊是什么关系?”苏异问道。
南轩客一顿,没有马上回答。他盯着苏异看了半天,方才答道:“既然你叫得他一声师尊,那我便算是你师叔。”
“师叔…?”倒不是这个答案有多难以置信,只不过苏异从没往那方面想过,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师尊他老人家待我恩重如山,师叔您亦是于我有救命之恩。师门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苏异说罢便郑重跪下,磕了一个响头。
“你认为你师尊待你很好?”南轩客突然问道。
苏异没有多想,答道:“当然,师尊收留我在太鄢山,又传我仙术,对我关怀备至。此番恩德,我这辈子恐怕都难以报答。”
“传你仙术?鸡肋一般的假形之术,也能叫做仙术?为何他不传你点别的?”
“是我资质愚钝,学得太慢,师尊来不及教罢了。”苏异辩解道。
南轩客却是忽然张狂大笑道:“大错特错!可笑至极!一年的时间将‘假形之术’修炼到你这个水平,可以说是天才中的天才,你竟说自己资质愚钝,那恐怕江湖之中遍地都是低能之人了。‘假形之术’所以被称为鸡肋,便是因为它难练且无用。为何你师尊要教给你一个这样的仙术?因为他根本不希望你学会什么高深仙法大杀神通,他怕你学成之后为祸人间!可笑你还以为他待你好?”
“不对,定是你心胸狭隘,和师尊有过节,方才这般诋毁他!”
苏异不知道南轩客为何要突然发疯,想来两人之间定是有什么误会,即便自己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然而南轩客对归阳子的侮辱令他愤怒不已,目眦欲裂,但又不可能动手,只能对着南轩客怒目而视。
他思维逐渐清明,想起了归阳子传他的卷白一剑,不就是一个杀招吗?而且这剑术虽只是初创,便已高深莫测,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