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继安得了意外之喜,忙问道:“那铺子叫什么?”
沈念禾便把那铺子名字说了,又从边上取了一张纸出来,上头早早就写好了酒铺铺名、地址,递与裴继安,道:“不若我同三哥走一趟,认一认门头跟人?”
裴继安摇了摇头,将那纸条小心卷好收了起来,道:“你去反而打草惊蛇,我找司酒监的人同去便是。”
又站起身来,交代沈念禾道:“我有事出门一趟,晚间未必回得来,你同婶娘说一声。”
语毕,连衣衫也来不及换,匆匆又往外走去。
沈念禾只好去与郑氏解释。
郑氏正高高兴兴切番木瓜准备炖汤,听说裴继安已经有事回衙门,连饭也来不及吃,一时表情都变了,道:“原我还以为这司酒监是个好差遣,眼下来看,好处没有,人倒是像卖了出去似的——回来屁股都没坐热,同咱们多说两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又抱怨道:“我看大参、相公都没他一个小公事忙!”
沈念禾笑道:“相公、大参自然在门口的回廊外头,正择了块大石头站在上头,垫脚看着屋顶
她听得动静,这才转过头来,见是郑氏同沈念禾,一时有些手忙脚乱,连忙跳得下来,又把衣服整了整,上前跟郑氏问礼。
两边打了个招呼,又问了几句路上事,郑氏便笑着道:“我还有事,你们两个自家玩。”
她这边一走,郭东娘面上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转头同沈念禾道:“早晓得你们回得这么巧,我就不去看那屋檐上头东西了,被逮了个正着,实在丢脸得很——这便罢了,最后还没看清!”
两人在宣县相交甚笃,虽有郭安南在做了点影响,到底彼此交情仍在,此时又都初入京城,异乡异客,心情在石头上一样看不清,她索性叫人搬了梯子过来,与郭东娘一人攀爬一架,去看屋檐上的东西。
爬到一半就看清楚了,那物什似陶制又似瓷制,是个小兽模样,正端坐在屋檐上,目光雄视前方——原来是龙之三子嘲风异兽。
这异兽通常多在宫殿中使用,外头百姓也有用来镇宅的。
沈念禾家里从前就有,见惯了也不觉得怎么稀奇,倒是郭东娘觉得有趣得很,差点想要爬上去仔细端详个究竟,被沈念禾强叫了下来。
两人一同爬了一回屋顶,原本的一点生疏也消弭于无形了,坐在一处热热闹闹吃了点时鲜果子,又喝了一回茶,郭东娘才问道:“傅家十七那天办席,你去不去的?”
沈念禾听得一愣,问道:“什么席?哪个傅家?”
又道:“我才到京城,除却你,旁人都不认识。”
郭东娘也愣了,道:“梁门大街傅侍郎家女儿,唤作傅莲菡那一个,上回她家那位夫人来我家做客,顺便给我送了帖子过来,当时我就提起你,她说也邀了你。”
她一边说,眉头已是皱了起来,道:“我本来不感兴趣,当时听得说邀了你,又晓得她……以为你多半会去,因想陪你,还一口应了,早知道……”
沈念禾也觉得莫名其妙,道:“我同她家并不相熟,只来京后偶然见过两次,便是递了帖子过来多半也不会去,更何况也从未收过什么帖子。”
不过傅家还不至于为这种小事说谎,沈念禾想了想,还以为帖子在郑氏那一处,又去问了郑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