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保吉把幕僚召了过来,问道:“此处怎么在堤坝上种柳树、芦苇?”
其中一人也颇为不解,道:“想是为了护堤?可从来只听说种树护山,少有听闻种芦苇护堤的……”
另一人则是道:“找个人来问一问便知。”
郭保吉对这样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
他由武转文,自然比不得其他的官员好找门客、幕僚,而原本的谋士都是擅长在行军作战、粮秣转运上头出谋划策的,少有长于治事者,尤其遇到这般县镇当中的事务,就有些不凑手。
虽说急也急不来,可若是下头人不好用,上边人也难做出成绩,越是做不出成绩,名声就越不好,那些个有能耐的人就着一个女账房,另有一个外头负责总管复核的县学学生。
郭保吉伸手拦住了欲要进去的张属,示意他不要说话,带着儿子在门口站着听了一会。
里头吩咐同回禀的速度都很快,不多时,就一一出得来。
沈念禾当先而行,才踏出门,就见得数人站在边上,另有张属垂手而立,一脸的紧张。
她虽然不认识郭保吉,却是认识跟在后头的郭安南,又兼父子两人相貌肖似,一下子就联系了起来,便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礼,道:“郭大哥。”
郭安南万没想到会见到沈念禾。
他这些日子虽然明面上并无什么动静,其实心中当真是时常惦记,此刻看到人,又是紧张,又是惊喜,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忙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沈念禾笑道:“我学过一点算学,此处正修圩田,缺人缺得厉害,便来凑个热闹。”
她说完这话,就站在一边,看了一眼郭安南,又转去看了一眼郭保吉,问道:“不知这位……”
郭安南这才回过神来,道:“这是江……”
在外头的时候,郭安南一般不会透露自己同郭保吉的身份,是以对对方从来都是称呼官名。
然而这一回才起了个头,就被郭保吉打断道:“我姓郭,唤作郭保吉,今次是来寻裴继安的,你是沈轻云的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