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那边好像出事了!”院子里的宾客中有人一说,其他人纷纷向灵堂走来,灵堂内外顿时挤满了人。
裴行俭心中着急,立即呵斥:“镇远,不要冲动,刘相公和诸位同僚都是为了祭奠苏将军而来,你怎的如此不懂事?”
他说完又对刘仁轨和其他人抱拳:“刘相公、诸位同僚,还请诸公原谅镇远年少无知,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岂知刘仁轨对裴行俭摆了摆手,脸上依然和颜悦色对苏扬说:“二郎的心情,老夫理解,任谁失去了亲人都会心中悲痛,难免会有所怨言!李敬玄统兵征讨吐蕃的确是老夫向陛下举荐的,你亲手射杀的噶尔钦陵是吐蕃国大论,是八年前击败了薛仁贵的吐蕃名将,当今天下有谁可配做他的对手,你知否?老夫年纪已经大了,上不得马、提不起刀,若不让李敬玄统兵,朝中上下还有谁有资格节制那些桀骜不驯的将军们?”
苏扬不服,不由看向裴行俭,但刘仁轨立即说:“你不用看裴将军,迄今为止,他可有拿得出手的战绩能够令那些将军们心甘情愿听从指挥?你说文人统兵是儿戏、笑话,这话老夫不赞同,想当年老夫也只是一介书生,还不是一样带兵打过仗,还不是杀得敌军丢盔弃甲?”
苏扬一想,直到现在为止,裴行俭的确只有在担任西域都护期间那几年才有一些成绩,要说统兵打仗大获全胜的经历还真没有。
“你若一定要认为是老夫的举荐害死了苏将军和其他将士,老夫也无话可说,这个罪名老夫认了,老夫欠你们苏家一条命,你可以随时来取走,老夫绝无怨言,并且担保刘氏子孙绝不会再找你寻仇!”
“你还是先操办苏将军的丧事,老夫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刘仁轨说完就走。
苏扬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一群官员的身后传来:“刘相公为苏将军之死而悲痛,眼巴巴的前来吊唁祭奠,苏家也是没人了,竟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接待,这也就罢了,刘相公一片真心好意,却没想到在苏府遭遇如此对待,刘相公是当朝宰辅,心怀宽广,不与苏府小人一般见识,曲某却是看不过眼!”
苏扬心里正一肚子火没发出来,听到这个挑衅讨厌的声音,当即大怒:“是谁?卑鄙小人才躲在人后议论是非,有胆出来一见!”
正要离开的刘仁轨没想到会突发变故,也只好停了下来。
“有何不敢?你苏家有失礼节,难道还不能任由他人说道说道?”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从官员们身后走了出来。
苏扬一看,只觉此人面熟,但很快就想起来了,此人名叫麴维恭,其父是右威卫中郎将麴崇裕,麴维恭比他大几岁,两人从小到大就跟互相敌视,小时候就三天两头要打一架,直打到鼻青脸肿,无论谁打输了,都不跟家里说。
苏扬认出了麴维恭,冷然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只蛐蛐!”
从小时候起,麴维恭就最恼苏扬叫他的外号,此时一听,当即心火冲头顶,怒叫一声:“再叫一声,某定打得你满地爬!”
苏扬出来仗义执言,某心领了!今天有人欺负到我苏家头上,自然由我苏家全盘接着,若是劳烦其他了,反倒被人瞧不起!”
裴旭见苏扬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退到了一旁,心里打定主意,待会儿若是苏扬不敌,他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