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家寨。
叶南归心情十分低落,回来独自喝闷酒。
风轻歌则招来了刀疤刘:“老刘,我去西漠州那年,是什么时候,你还记得吗?”
刀疤刘摸摸了头,疑惑道,“这大概有十年了吧。
我算算啊,当时大当家您六岁,也就是康佑……康佑九年?”
“不会这么巧吧?”
风轻歌一怔。
“大当家,什么巧不巧?”
“你去查一查账,康佑九年,或者再往前两年的账。
看看我们是不是收过一枚玉佩。”
那玉佩,她略略有印象。
抢来的宝物,她只有十分喜欢的才会留下把玩。
不过,她对这种玩意儿喜新厌旧,留着玩几个月基本就腻了,还是换钱最实在。
她要是没记错,这玉佩曾在她身边留过几个月。
但她绝对没抢过韩晴竹,这玉佩也不是从韩晴竹手中弄到的……韩晴竹知道个鬼的救命恩人。
还拿这个忽悠叶南归?
“啊?
十年前的旧账?
大当家,这可怎么查?”
刀疤刘听的头皮发麻。
“账本又没丢,大家伙都是根据账单分金,什么时候抢的,什么时候卖的,都有记录。
赶紧去找!”
账本确实没丢。
但十年前啊!大当家你考虑过咱们业务频繁,账房里的账本早已堆成小山高,落了一层灰,没人管吗?
“把所有认字的兄弟们全部抓去找。
找不到你们就住账房别出来了!”
风轻歌催促。
刀疤刘:?
?
“得嘞姑奶奶!这就去找!害,这真的是祸从天降,倒的什么霉?”
刀疤刘哭笑不得,赶紧召集人去翻账本了。
……叶南归大醉三日。
每日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她是谁了……他拒绝的干净利落,但实则心中苦闷至极。
月上中天之时,叶南归抱着酒坛醒来,看见地上都是空坛子,摇摇晃晃推开门出去,又打算去酒窖搬酒。
风轻歌刚好来看他,拦住去路,柳眉微皱,“喝了三天,还没够?”
叶南归叹了一口气,“大当家,一醉解千愁。
酒钱先记账,月底去画衣坊取。”
“至于吗?
不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找不到她就找不到呗。”
风轻歌脸色有点不自然。
“虽是萍水相逢,但……算了,大当家你不会明白的。
如果本来找不到她就算了,但现在明明有她的消息,却得放弃……”叶南归白净的脸上,染着两团酡红,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
风轻歌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扶稳了,“韩晴竹根本不知道。
她骗你的!”
“什么?”
叶南归本是宿醉一片朦胧,一听这话顿时清醒了,眼睛瞪的大大的,“她怎么会不知道?”
风轻歌:……看我这嘴快!“大当家你怎么知道她不知道?”
叶南归一把反攥住她的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小子平时那么傻,怎么这个时候反应这么灵敏?
“其实……”这种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就是有点尴尬。
但万一韩晴竹又拿这事坑他别的条件……这傻小子指不定还得上当。
风轻歌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如果没查错,你当初遇见的人是我。”
叶南归瞬间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地。
是她?
那个小女孩,是她……“事情是这样子的。
当年韩家的管事,卷款出逃,从韩家盗了不少金银珠宝,其中就有这枚玉佩。
他路过我的地盘,所以……我看这玉佩漂亮就留了一段时间。”
“韩晴竹都是骗你的,她根本不知道玉佩曾经在谁手中。
我也是前两天让老刘去查了账,才确定这件事。
玉佩是康佑九年八月抢的,次年五月卖出。
估计后来韩家高价收回了,才又重新回到韩晴竹手上。”
“但我真对你这张脸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时跟我一起去西漠州的老叔,现在已经退休了,在乡下养老。
你可以去看看是不是。
免得搞错,那就有点尴尬了。”
叶南归终于回过神来。
玉佩曾经落在她的手中。
是她……“我小时候每到冬天,脸都会生冻疮,和现在不一样。”
叶南归解释。
“冻疮?”
风轻歌脑海中的记忆一层层掀开,突然想起了什么,“小花?”
叶南归眸光大亮,“你……还记得我?”
虽然她救了不知多少乞丐,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但能丑成一张大花脸的也是难得一见。
当时一看这孩子长这么丑……顿时明白了他惨遭遗弃的原因。
长成这样,要饭都得吓到人吧。
所以给了他一钱银子,怕他要不到饭……“你丑成那样,想忘记也很难吧?”
风轻歌一言难尽。
叶南归却是惊喜交加。
当初她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没有名字。
叶南归是他后来自己取的,不想再用钟离家的姓氏和名字。
于是那小女孩就叫他小花了。
虽然他到现在也没懂,为什么他一个男孩子要被叫成小花?
这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事情。
真的是她。
“不过,真的是你吗?
你现在怎么……”这么俊。
风轻歌仔细打量他的脸,这差距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