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的多数官员都甚有家资,特别是号称“清流”的东林党官员。
宋朝官员富庶是因为俸禄高,朝廷给的工资,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不说别的官员,就是名臣范仲淹,也有能力购买良田千亩,设置范氏义庄,扶困济贫。
但明朝的官员呢,工资不高,可靠着特权,收入并不比宋朝官员低。很多官员起,双臂作着扩胸运动,还活动着颈椎,缓步走到殿门。
毛皮大氅被温柔地披在了肩上,朱由校头也没回,反手拍了拍善解人意、知其心思的李成成的小手,迈步走出了殿门。
已经闻到了春天的气息,殿檐不断地往下滴着融化的水。但冻人不冻雪,温度还是令人感到寒冷。
京师是这样,辽东那边最多再过一个月,就能冰融雪消,能够挖掘构筑壕沟胸墙了吧?
在檐下驻足,朱由校的目光由近及远,思绪也飘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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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在辽东是姗姗来迟的,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它袅娜的身影,更没有闻到那温馨的气息。
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范文程随着下人来到了厅堂。这里是四贝勒皇太极的住所,亦是皇太极邀他前来相见的。
早就听说四贝勒皇太极能文能武,且善待降附的汉人,但范文程与皇太极见面的机会却不多,更没有什么深交。
通传的下人很快回来,请范文程入到厅堂,也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卑职拜见四贝勒。”范文程进厅便向皇太极施礼,态度甚是恭谨。
“范先生免礼。”皇太极在主座上抬手,很是和蔼地说道:“请坐。”
范文程谢过之后,与罗绣锦互相施礼,才在客座上坐下。
下人奉上茶水,皇太极示意了一下,沉吟半晌才开口问道:“宁远一战,我军遭到挫败。但我知道先生所献的壕桥,以及火烧木桩之计,皆获成功。今日相邀,也是想问询关于攻城的详细经过。”
略微停顿了一下,皇太极继续说道:“某已问过数人,皆言明军火器厉害。特别是一种火炮,打得极远,威力极大,我军因此而伤亡甚多,谈之颇有畏惧之色。”
“想必你也知晓了些消息,那种火炮为海外红夷所制,明廷花费重金购买,装备部队。”皇太极稍感无奈地摇了摇头。
从秘密渠道送来的大明论坛报上,后金方面终于知道宁远城上的大炮来自何方了。这也绝了他们获取的念头,除非在战场上缴获,可能性却是很小。
而报纸上对红夷大炮的威力和数量颇有夸张,这也使后金对于攻坚产生了更大的畏惧心理。
范文程见皇太极停下来端杯喝水,他也迅速组织了下措辞,恭谨地微微躬身,开口说道:“回四贝勒,卑职以为明军的火炮虽然犀利,但还不是威胁最大的。”
哦,皇太极挑了下眉毛,放下茶杯,注目于范文程。
“范先生因何如此说呀?”罗绣锦替主子开口询问,心中也甚是疑惑。
宁远挫败归来,后金军无论将领士兵,都对红夷大炮心有余悸。一打一条血胡同的惨景,已经刻在脑海中抹之不去。
如果是面对面的厮杀血战,再惨烈也是后金军所熟习的战法。
但现在,纵横无敌的铁骑、勇武善战的勇士没与敌人照面,便死于一颗颗打过来的铁球下,却着实令人难以接受。
这就象已经做好充分准备,要与敌人真刀真枪拼杀一场的战士,迎来的却是狂轰滥炸;一个抡刀吼叫,准备与对手决斗的勇士,却被对手掏出手枪一枪撂倒是差不多的心情。
火炮犀利,威力巨大,几乎是参战后金兵将的共识。但范文程却说出这话,怎能不让皇太极和罗绣锦感到惊讶和不解。
范文程见成功引起了皇太极和罗绣锦的疑惑和兴趣,心中略显得意。
与旁人一样,怎显出自己的才能?标准立异吗,倒也不完全是。回来后他认真思考过,还真的有一些自己的独特见解。
“四贝勒,不知您计算过我军此次的伤亡没有?”范文程笑了笑,旋即恢复了严肃神情,正色说道:“卑职说的不是总数,而是火炮和火铳,以及别的因素的确切数字。”
皇太极微皱眉头,他当然没去统计过,当时也没这个习惯。死伤都看总数,谁管你是被炮轰死,还是从马跌下摔死的。
范文程知道不是卖关子的时候,不等皇太极有所表示,已经继续说道:“依卑职在宁远战场上所见所估算,明军火炮固然犀利,便导致我军的伤亡数量,远不及在城下被明军火铳所击。”
罗绣锦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也正常啊!火炮能有几门,守城明军成千上万,火力自然密集无比。”
范文程点了点头,好象同意罗绣锦的看法,但说出来的话却不是这样,“明军火炮虽猛,但真正阻碍我军攻击的,却是明军数量庞大的火铳,以及壕沟和工事。”
“此番攻打宁远,城头火炮居高临下,对我军远方集结人马进行轰击,虽造成了不少伤亡,但影响更大的却是我军的士气,对我军攻击的实际阻碍并没有想的那般大。”
“而被壕沟阻挡的我军,被敌人火铳密集射击,又有近距火炮的轰击,还有那种爆炸的炮弹,伤亡才骤然增加。”
“明军的城防甚是诡异凶悍,火铳向下攻击,各个角度都能顾及,几乎无可躲避。”
“火炮虽猛,发射却慢,此其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