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的是四书五经,这是非常普及的书籍,不担心家贫者购不到书;八股格式固定,有点象后世的标准化试题,评判优劣的客观性较强。
所以,废除八股取士的科举是不太可能的,至少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做不到,除非搞得社会上一片混乱。
朱由校的办法是先保持科举制度,但要逐渐进行改变。同时,选贤任能的渠道要增加,不会专门依靠科举。
故意停顿了一下,朱由校最后说出了重点,“然朝廷既已意识到其弊,自会有所改进。日后取功名,并非科举一途。专业性的人才,会有专业性的考试。让他们学有所成,学有所用。优秀者,同样能授官,甚至是列身朝堂。”
“比如——”朱由校看了一眼徐光启,笑着说道:“徐大人的弟子孙元化,只是举人出身,现下的官阶好象就不低吧!”
“沈兄分析得透彻。”夏允彝相当服气,但却并不完全赞同,说道:“但也只是猜测,朝廷未必如沈兄所言那般去做。”
陈子龙点了点头,说道:“沈兄所言,在下十分赞同。俗儒是古而非今,撷华而舍实,已忘记‘经世致用’。建新学,已显朝廷改革之意,在下有意进学。能与沈兄常论时弊,问当世之务,何其幸哉!”
朱由校心中一动,说道:“结社倒是不必,在下也不喜欢应酬。若是聚会讨论一些科学方面的问题,倒是很好的形式。”
汤若望颌首赞同,说道:“在西方,对科学感兴趣的人,其中包括教授、医生、神学家等,经常定期地在某一处聚会,讨论一些自然科学问题。”
朱由校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先这么定了。在下是地主,便找房布置,然后通知诸位。”
说着,他起身向徐光启告辞,又和三个生员说道:“且先在新学暂住,了解下所设科目的具体内容。等在下忙完,再通知诸位。”
“有劳沈兄了。”
“与沈兄叙谈,受益匪浅,在下十分期待能再与沈兄见面聚谈。”
“沈兄高才,在下钦佩。能与沈兄相交,实是三生有幸。”
三人客套着,将朱由校送出厅房。
拱手与徐光启等人告别,朱由校在王体乾、卢剑星等人的陪同下,迈步出了徐府,坐上马车,径自回宫。
在车内,李成成不时偷眼瞅着皇爷,心里还在想着那茶杯倒扣过来不流水的奇特现象。
难道皇爷还会变戏法儿?李成成再次偷瞅皇爷时,却与朱由校的目光对到了一处。
“想不想看朕变戏法儿?”朱由校挑了下眉毛,似笑非笑地问道。
李成成瞪大了眼睛,皇爷好厉害,连人家心里想的什么都知道。
看丫头那傻样儿,朱由校呵呵笑出了声,往车里铺的厚厚的毛毯上一躺,老实不客气地把丫头的大腿当成了枕头。
不说皇帝回宫,再说陈子龙等三人,又在徐光启的府上呆了些时间,聊得更加投机。
徐光启也很赞赏这三位算是老乡的年轻后辈,没有皇帝在,他更放松,也说得更多,真的是语重心长、期盼殷殷。
当他提到正在写贯穿“农政”思想的农书,还要忙于负责修订历书,无暇顾及时。陈子龙主动提出做他的门人,一边从师学习,一边帮助他修订。
对此,徐光启大喜过望,立即应允。
待三人告辞而出,边走边说着此番拜访徐光启的收获和感想时,又不可避免地谈到了沈浪。
“虽只是生员,但出身不简单,见识更胜我等。”陈子龙感慨道:“没想到在京师竟巧遇此等青年才俊,着实令人感叹。”
徐孚远笑了笑,说道:“岂止是不简单。看那丫环的穿着打扮,中上人家的贵妇也不过如此吧?”
“难道是皇亲国戚?”夏允彝有自己的猜测,“对朝廷的举动分析入微,有言之笃笃,一般人怕是难以得到这些消息吧?”
“还有徐大人对他的态度——”夏允彝摇了摇头,说道:“总是感觉不太自然。”
陈子龙豁达地一摆手,“管他什么出身,言语投机,惺惺相惜,也就够了。”
徐孚远点了点头,说道:“我与彝仲在新学,你师从徐大人,还结识了沈浪这样的京师才俊,此番游学京师也算是收获满满。只可惜,这个年却是要在京城过了。”
“这不早在意料之中?”夏允彝不以为意地笑道:“今年在午门放花炮、设鳌山灯、扎烟火,我等有多幸运,赶上了这般盛况。”
陈子龙笑得畅快,说道:“幸运,幸运啊!”也不知道他说的幸运是师从徐光启,还是说的皇家与民同庆的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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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奴突然发动时,各地明军紧张戒备,却还没有侦察清楚,不知道其真正的意图。
等到各方的情报陆续传来,他们才知道建奴主攻宁远和觉华,并由老奴亲自率领,满蒙汉军加在一起,有数万之众。
按照四方布置的原则,东虏攻一处,其他地方的明军便要牵制或赴援,这一年差不多都是这样。
尽管围绕着旅顺堡的攻防战,是几大军镇的主要协同行动。但整个战略战术就是这样,四方布置是一个整体,互相支援策应是应有之义。
但就在东江和旅大的明军调动兵力,准备相机展开行动时,来自辽镇的熊大经略的通报便到了。
按照熊大经略的通报,宁远、觉华不仅固若金汤,更能打得建奴损失惨重。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