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又往前走了几十里地,结果依旧一片荒芜,除了雪什么也看不到,不要说城池村庄,连人影都没看见一个!
由于四下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已经看不见了,雪地如同平整的湖面,一望无际,分不清东南西北,这时走到一个四岔路口,但他们也不确定这是四岔路口,只能依靠路边的杂草勉强辨认,看不见草头的地方,那就是路。
蝉夕这时就停了下来,其他人便也跟着停了下来,蝉夕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只可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四周根本没有地标,他们就像是一群爬上白纸的蚂蚁。
正踌躇间,耳旁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人转头一看,就见西边的雪原上跑了十几名骑者,速度极快,冒雪前行。
待那十几人快要接近时,玉夙眼尖,惊道:“少主!”
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巧合,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墨剑山的少剑主墨水青,也就是蝉夕的师兄兼未婚夫!
墨水青这时也看到了蝉夕,脸色一变,猛地拉了下缰绳,胯下那马便双蹄离地,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其他人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虽然一路颠簸,墨水青的身上头发上眉毛上都沾满了雪花,这时惊道:“师妹,你怎么在这里?”
蝉夕反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水青支吾道:“我……刚好……路过这里!”
蝉夕道:“别瞒了,你是去殷墟鬼城的吧?”
墨水青迟疑道:“你也是去殷墟鬼城的!”
蝉夕点头道:“没错!”
墨水青惊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蝉夕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墨水青迟疑道:“这事蹊跷啊!还有什么人知道?”
蝉夕道:“齐国也知道了!”
墨水青怔道:“连齐国都知道了?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渠年在边上听到这番话,本来就冻得难受,想回天上人间那个温柔乡,心里就愈发不想去了,忍不住插嘴道:“依我所见,这就是一个陷阱,离得远的先得到消息,离得近了后得到消息,估计到达殷墟鬼城时,不知道有多少路人马在等着我们呢!我看还是回去吧,此去凶多吉少!”
渠年不说话,墨水青倒是没有注意到他,虽然他穿的很骚.气,但毕竟他们人多,而且他的脖子几乎缩在裘衣的大毛领里, 所以莫水清也没有在意他,这时听他说话,一下就认出了他,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渠年道:“听说北方雪景美,特地过来看看雪!”
墨水青瞧不起他,这时又看到了楚三敢,那个唯一敢对他冷嘲热讽的人,便脸露不悦,转头看着蝉夕道:“师妹,你怎么把他们带过来了?你就这么缺人吗?”
蝉夕道:“缺有用的人!”
墨水青嗤地一笑,道:“师妹是不是对有用的人有什么误解?你看他穿的那个样?跟街上耍猴的有区别吗?”
蝉夕脸露不悦,道:“师兄,你再这样说我的朋友,我生气了!”
墨水青忙道:“好好好,既然师妹不高兴,我就不说了,心里有数就行了!既然我们在这里遇见了,那就一起走吧!”
蝉夕道:“去哪?”
墨水青怔道:“去殷墟鬼城哪!你们不也去殷墟鬼城的吗?刚好一路啊!”
蝉夕道:“但秦公子说,既然你都知道这个消息,那里可能是个陷阱!”
墨水青道:“他的话你也信?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就因为他一句话,我再跑回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蝉夕道:“你就一点都不怀疑吗?”
墨水青道:“怀疑啊!所以我说此事有点蹊跷啊!但正因为心里怀疑,我才要过去确认此事,我们与人无仇无怨,谁会没事做陷阱逮我们?再说了,我们就过去看看情况,如果情况不对,立马就撤,现在我们两人合伙,如虎添翼,想要拦住我们,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其实蝉夕心里也只是有点怀疑罢了,真让我让他回去,心里也是不甘的,毕竟天之眼对他来说实在重要,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愿放弃!这时便道:“那行,那我们就过去看看,情况不对,我们就撤!”
墨水青点头道:“好!”转头又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如果害怕的话,你就一个人回去吧,哦不,三个人一起回去吧,反正我来了,这里也就用不着你们了!”
楚三敢一下就怒了,指着他道:“小子,你别欺人太甚,别以为你是蝉夕的师兄,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算哪根葱啊?”
渠年喝道:“三敢,住嘴!”
楚三敢急道:“但是这家伙太过分了,师父你能忍得下这口气?我们怎么说也是一国公子,就算打不过他,也不能让他羞辱!”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骂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楚三敢怔道:“揍他妈乎!”
渠年摇了摇头,一脸深沉,道:“错!应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此言一出,众皆惊诧,实在不敢相信这句话竟出自于一个十几岁的青年之口,这得有多大的气量,多大的智慧,才能说出这句话?
一旁的酒叔都忍不住说道:“小伙子,你让我刮目相看哪!”
其实他是高看渠年了,渠年也是有苦说不出,形势比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