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阮小六交给秦府,从此不过问他的任何事情,与直接将他推上断头台有什么区别?
如果真的将这人交给了秦府,那还要梅城县衙和律法有什么用?
自己作为梅城知县岂不成了摆设,成了别人愚弄的走狗!
听到秦府夫人的要求,墨子柒的面色已如晴转多云,拳头在袖中微微攥紧,随后义正言辞道:“不行!除非你能改......”
“砰!”果不其然,白玉笙听到墨子柒言辞的苗头不对,伸手便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秦府夫人被白师爷的举动吓了一跳,心想这梅城知县莫不是个傀儡,真正说话算数的人,或许是这个白师爷,当即便转过身来,指了指箱子又道。
“事后,秦家愿意再给您千两黄金做报酬。”
“夫人,这不是酬劳多少的问题,而是梅城县衙原则性的问题。”
白玉笙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大概了解过以往墨子柒的经历,也知道这人穷怕了,很容易被大量的真金白银冲昏了头脑,所以还是将主动权交在了自己的手上。
而墨子柒呢?她心里委屈,因为白玉笙明显是误会了自己的想法......
“原则?有那么重要吗?”秦府夫人盯着白师爷问道。
“如果连县衙做事都不讲究原则,那梅城可就真的乱套了。”
“那换个说法,如果梅城县衙不讲刺客交给秦家,我肯定会告知羽王府的世子大人,将你们梅城的粮道全部封绝,所有的奉银全部中断,莫说原则,到时候整座梅城的百姓都会受到牵连,所有的人都会指着你家知县的鼻子骂。”
“夫人,您这是在威胁地方父母官。”白玉笙面色微冷。
“我们也本可以携手共创未来的。”
“抱歉,梅城的管理绝不能走李金淼的老路。”话落,白师爷稍稍侧身,随即便伸手朝县衙院门的方向指着。
“劳烦夫人离开吧,我家大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这句话的寓意很明显,白师爷已经没有耐心再陪同秦府夫人浪费时间了,而后者环视一周堂内的状况,虽有些不甘心,却也知道绝不能引起任何冲突,随即只得站起身,朝着白玉笙和墨子柒点了点头。
刚要转身离开县衙,门外却闯进一个小衙役,瞧见秦府夫人在此处,稍稍一楞,扭头刚想离开,却被白玉笙遥遥喝住。
“有事情要说吧,正巧秦府夫人在此,咱们把话都挑明了!”
白师爷在梅城县衙中的地位无需质疑,甚至经常出入县衙的人,对白师爷的尊重远超墨子柒,甚至隐隐有衙役喊他白爷或蛇爷。
白爷是姓,喊也没毛病,至于为什么叫蛇爷,听说有次县衙内钻进来一条蛇,有碗口那般粗,本来耀武扬威的样子,见到白师爷便立马老实了。
所以有人说,白师爷做事比蛇还冷血,久而久之便传出了蛇爷的称呼。
言归正传,小衙役见白师爷将事情挑明,便不再作隐瞒,当即施礼高声道:“启禀师爷和知县大人,梅城后山乱葬岗处清点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当前寻找出不明身份的尸体已经有十七具之多,他们都是童男童女,死法一致,生前均遭受过毫无人性的施虐。”
“若要扩大范围进行搜查,恐怕还要加派人手!”
“可以,稍后你们去梅城监牢,向邢牢头借点人吧。”白师爷说话同时,余光朝着秦府夫人背影观望,随即冷笑着问道:“夫人,难道不想知道我们正在做什么吗?”
做什么?乱葬岗的事情与我秦府何干?
秦府夫人驻足于庭院内,回身迎着白师爷冷眉问道:“你想说什么?”
“夫人,几乎所有的梅城百姓都知道,秦老板此人贪恋女色,尤其喜欢童男童女,若有外出游历,势必会捎带着几个回来,对此即便您不闻不问,难道就没想过那些孩子哪里去了吗?”
“你的意思是,那些孩子都是我秦府所害的?”
看模样,秦府夫人没关注过此类事情,因此面色有些发青,甚至双肩也有些颤抖。
“两天!两天之后,我会将所有事情里里外外都告知夫人,而在此期间,也还请您老老实实的呆在秦府,以便梅城县衙随时传唤!”
秦府夫人哪里还有最开始的那副嚣张气焰,此时白师爷将事情说出口,已经阐明了秦府自身难保的处境。
因此若是想要将刺客弄到秦府,也无异于天方夜谭......
秦府夫人走了,在白师爷话落三两个呼吸后离开的,因为是背对着,所以白师爷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他猜得出来,秦府接下来势必会有大的动作。
与此同时,墨子柒从秦府夫人要人的举动来看,虽然她可能与本案无关,但背后势必有一个知情的人在指使着她,并且那个人也很有可能正在暗处盯着。
二人颇有默契的相视一眼,随后便遣散了在场的众人,待回到议事厅内,将两扇门牢牢合十,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你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这次你心里痛快了吧。”墨子柒瞥着白玉笙略有些不满道。
“大人,咱们站在院里共一盏茶的功夫,您的双眼从头到尾都死死盯着那箱黄金。”
“我说你是不是傻,那箱黄金咱们照样要,反正看她的模样着急,稍稍忽悠一下她,到时候再说她犯下案子,然后这个黄金咱们便装作不知道。”墨子柒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断比划道:“谁会相信一个杀人犯说自己贿赂了县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