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她像往常一样出宫去散心,路上却被刁民袭击,那刁民袖子里藏了短刀,在路边跪拜王驾时突然冲上来,还好被护卫拦住,可奋力挣扎下割伤她的爱马,马儿受惊,将她摔了下来。
刁民在路边被几个护卫按着砍了脑袋,可他到死还在大叫“就是你们家害辽国成这样的,就是你们害我!金国皇帝不杀平民,金国不杀平民,还减税,减......”
他话没说完,血淋淋的脑袋已经滚落路边,血水染红石砖,一地难闻的味道。
一下子,旁边堆地民众看她的眼光都不一样了,雅里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本能的觉得害怕,众人目光都死死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卫兵大声斥责那些刁民不准抬头,又打又骂,可根本没人听。
跪在地上的人还是抬头,还是死死瞪着她,雅里觉得害怕,连忙叫人送她回宫,自此之后,耶律雅里再也不敢出宫了......
上京城上下,弥漫着一种可怕的压抑气氛,令她喘不过气来。
她在夜里也会做梦,梦见那些刁民冲进皇宫,面容狰狞恐怖,将她碎尸万段.....每次惊醒,都是一身冷汗,叫来从小要好的宫女,抱着她才能入睡。
每一天都是煎熬,她也日渐憔悴。
.......
宫女搀扶着他,为她撑起雨伞,挡住夜幕中看不见的绵绵细雨。
耶律雅里在黑暗中无声啜泣,却无助的想不到任何办法,身后灯火辉煌,莺歌燕舞,高高的城墙外却人心惶惶,暗流涌动。她明白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要做什么。
这时她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的奶奶,想起当初的萧太后,当时的处境与现在差不多吧,可奶奶有办法,有本事,她却没有,她不争气,她丢了皇家的脸......
这么想着,耶律雅里哭得更加伤心。
出正门,才到转角,突然迎面遇到冒雨前来的南院大王,他没有带随从,也没有打伞。
耶律大石是南院大王,对于雅里,他如同叔叔一般。
两人照面,耶律大石停下脚步,然后错愕道:“公主这是......”说到一半,他没接着说。
雅里赶忙抹去脸上泪花,怕被笑话。
耶律大石一脸心疼,单膝跪在雨水中,挤出一丝笑意道:“公主不必担心,臣已经发出勤王令,契丹各部都会调集能战之人尽数前来,等到明年开春,我们会有几十万大军来对抗金人。”
“真的吗?”耶律雅里含着泪花问:“我们真的有几十万大军?”
耶律大石肯定点头:“真的,公主殿下只要记住,我们还有几十万大军,只要熬过这个冬天就好。”
“嗯.....”雅里点头,一听到几十万大军,她一下心安了许多,她不知道几十万具体有多少,但就是安心。
耶律大石这才笑道:“公主还没让臣下起来呢。”
雅里顿时手忙脚乱,连忙道:“不好意思....不是,将军快起身吧。”
耶律大石从雨水中站起来,他想安慰公主,可一伸手,才发现全身甲胄都是湿漉漉的,就收了回来,“公主回去歇息吧,我会多派几个守卫,到公主行宫护卫安全,我现在要去见可汗了。”
雅里点头,然后命令侍女将雨伞递给耶律大石:“将军用伞。”
“臣下不敢。”耶律大石摇头。
雅里固执道:“这是魏国公主之令,如果.....如果将军还觉得我是公主,就收下伞吧。将士们天天淋雨,还要上阵杀敌,我们在皇宫内锦衣玉食,却不用淋雨,这不对......”
她说着亲自双手将雨伞递给耶律大石:“本公主不能为每个将士送伞,但我的伞,还请将军收下。”
耶律大石一时语塞,随即双膝跪地接过雨伞,因为甲胄的缘故,他动作笨拙:“臣领命!”
雅里淋着雨笑起来:“嗯,那将军去吧,本公主回宫了。”
说完便淋雨着秋雨转身远去,耶律大石呆呆跪在雨中,直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
“此话当真!”皇帝定定看着他,表面上毫无波动,可他瞳孔放大,眼角鱼尾纹更深,拇指收拢,这些都逃不过李星洲的眼睛,这是一个人激动或者高兴时的反应。
言语能骗人,文字能骗人,表情能骗人,但那些本能的生理反应,却会暴露人真实的内心。
李星洲点头,正色道:“通过再三施压,金国使者已经同意让出南京道、西京道为代价,让我景国保证不走东海、渤海夹击他们,同时还提出越早越好,最迟后年,景国必须出兵,与他们两面夹击辽国。”
皇帝点头:“好,好,好啊!”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可见心中是十分高兴的。
幽云之地,对于每一个景国皇帝来说都如同夙愿,日夜期盼而不可得,如今不仅可以收回,还能扩大许多,怎能不高兴。
“此事你做得漂亮,干净利落,朕要好好嘉奖你!”皇帝有些激动。
李星洲连忙拱手制止:“皇上且慢,此事还不可声张,虽已谈定,但他们说还要派人回报金国皇帝,往返需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皇帝点头:“嗯,此事朕也不急,有你坐镇,朕心中安心。”
“臣要说的正是此事,本月中旬,臣就要北上,江州距开元若走水路并不远,但两头不能兼顾,如果金国使知道我不在,可能会出变故。
所以在臣北上期间,我不希望金国使者得知详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