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繁织冷声道:“因为差点被丢下,差点死的人不是你,你当然说风凉话,我们既然要投靠二叔祖,当然要让二叔祖知道来龙去脉,让二叔组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人丢下,做小辈的隐瞒真相才是不孝顺吧?”
薛皎月一噎,皱眉嘟嘴道:“怎么一会不见你变成这样啊,你不是这样的孩子啊,我们也没丢下你啊,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不知道二叔祖看不起娘,会惩罚娘的!”
那你就承认啊?!
薛繁织道:“你是觉得我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反抗,躺平了任人宰割才是好!?你应该明白我好好的不是因为你,你们!罔顾人命,谁提议要离开的,本身就应该得到惩罚!”
你们两个字意有所指。
“你……”薛皎月眼神慌了。
金氏骂道:“不孝女,薛八你长本事了是吧?去告吧去告吧,谁说我要丢下你了?你听谁说的?我丢下你了吗?如果丢下了,你现在为什么会在这?!”
这个娘,害怕了之后就会胡搅蛮缠不讲理了。
其实薛繁织只是想听娘批评一下薛皎月,或者薛皎月自己承认是她怂恿的娘亲,也不枉费她上辈子十几二十年对他们的掏心掏肺。
没有,都没有,两个人反而都在责怪她,好像又是她的错。
可惜她死过一次,已经没那么好说话了!
薛繁织好看的眸子一沉,语气有着不和年纪的沉稳和决然道:“既然娘说告就告,那我就不和娘一个队伍回去了,咱们建康见!”
薛繁织和明兰要走,她这么一走,郡主会嫌弃他们不说,郡主的车马快,肯定先到建康先找到薛邱,到时候她先告状,薛邱再先入为主,建康还有他们娘俩立足的地方吗?!
薛皎月算盘打的噼啪响,拉着金氏衣襟给金氏使眼色。
“我告诉你是谁!”金氏忙叫薛繁织。
薛繁织回过头目光依然阴沉。
金氏犹豫下道:“你又没什么事,这没点小事你就抓住不放,你到底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娘!”薛繁织真的气极了,眼中泛恨道:“咱们建康见!”
“小八,小八!”金氏忙追上去拉薛繁织:“你个死丫头,你给我回来……”
就在这时,帐帘子被人掀开,一个怒意十足的声音叫道:“娘,你就知道维护七娘,你们就差拔主帐了还说不想走?我都问下去了,明明就是七娘怂恿你回建康的,你就不能还小八一个公道?!”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穿着一身青黑色程子衣,身材笔直如松,站在门口特别出众,一张瓜子脸白皙如玉,五官都恰到好处的好看,如对称的花瓣一样,挑不出一点瑕疵。
他就是薛繁织的大哥,薛景仁。
大哥和二哥是相貌一样的双生子,她长得也像大哥,他们都像母亲,除了薛皎月。
真的是大哥,活生生会说话的大哥。
上辈子大哥在她当上皇后后战死,那时候他才二十三岁,大哥都没成亲,连个后人都没有。
尸体从荆州运回来已经坏了,面目全非她根本就认不出来,所以在家里最护着她的大哥,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啊。
“大哥!”这个家,最疼她的就是大哥,比父母都疼她,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大哥有了都会给她,有人欺负她也是大哥给她出头。
薛繁织心下激动,手脚都控制不住,踉跄一下扑到薛景仁的怀里,之后嚎啕大哭。
金氏见了以为她是委屈的哭了,脸色尴尬道:“这孩子,不就这么点小事吗?至于吗?”
至于啊,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如果不是萧翊强硬的命令军队要运回大哥的尸体,人家都把大哥丢在荒野不管了。
那是大哥啊,别人给一个苹果不舍得吃,都要拿回来分给他们这些兄妹的大哥,怎么就不至于了?!
薛繁织哭声越来越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薛景仁却笑了,摸着她的后脑勺道:“大哥知道你委屈,别哭了,大哥替你讨公道,可是你也不能一直哭啊,把我新做的袍子都给我哭花了,这路上清洗又不方便,你让我一会穿什么?”
真是的,都几年没见了,妹妹不比袍子重要。
薛繁织笑了,离开薛景仁的胸口,擦着眼泪叫道:“大哥!”
这一声不是要大哥为她做什么,就是思念大哥,想表达出来。
薛景仁温柔的用粗糙的大手又拍拍她的后脑勺道:“不怕,有大哥呢,大哥在的地方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薛繁织乖巧幸福的点头。
大哥这句誓言上辈子他就做到了,如果不是为了她的幸福,大哥何苦拖着受伤的身体去迎战,还不是因为朝中有人看不起她,说她薛家是靠女人陪睡得的功名。
上辈子大哥就是为她而死的,这辈子她更相信大哥。
薛景仁也真的不会让薛繁织失望,他安抚好薛繁织,呵斥道:“七娘,你干的好事你自己不承认,还想让娘给你顶岗吗?”
“大郎……”金氏叫道。
“娘,繁织也是您的女儿,如果您再偏袒薛七,不用繁织回去告状,我现在就修书一封给叔祖父,让他直接就不让你们去建康,你带着薛皎月回老家去吧。”薛景仁语气不善,黑着脸道。
老家都被胡人占了,回去不说没有立足之地,那就是个死。
金氏能在薛家立足靠的是好生养,两个儿子是她的本钱,如果儿子都反对她……
她脖子一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