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朱恒和先前相差甚大,自夏萧说出他寄给黑台城王继将军的信后,便不敢发声。
如夏萧所说,朱恒不想让起,即便不要这羞耻心,也要将这些人的丑陋嘴脸掀开。
“荟月姐姐,别急。”
荟月点头,胸膛中的心脏跳动极快。
夏萧与姒不温对峙,此时有三位教员在,并涉及教皇,他不敢颠倒是非,只能道:
“你想如何?”
此话太过无力,可夏萧朝圣上拱手。
“这得圣上定夺!”
若常人,定不会争夺到这般境地,可夏萧身后,毕竟站着圣上。他自毁退路,是为了走上圣上这条最长的路。
一侧,沐公公走来,凑到姒易耳旁。
“的确是朱恒字迹。”
面色一正,姒易道:
“字迹已确定,确实为朱恒所写。”
群臣寂然,姒易再道:
“夏萧,你夏家之事,是朕的疏忽,朱恒任你主持!”
朱恒一听,连连叩首,嘴唇颤抖,甚至口吃起来。
“圣上,圣上开恩啊,我朱家自始至终都效着犬马之劳,不能仅因这件事,便家破人亡。”
圣上起身,群臣叹息。
“这件事?你还不知事情的严重性?”
姒易发怒,群臣却不敢大呼息怒。这怒,没法息。
“若是普通人,我包庇你是位将军,饶你一命。可夏家镇守北方多年,何时不效的是犬马功劳?边境战争,夏家父子整月死战,可你朱家擅离战场,饶人家中妇童。你好意思说一件事?还有那勾结南商帝国,你可知我大夏的精忠士卒曾死在他们刀下?”
走下台阶,姒易掷手中酒杯。随后怒至其前,将其踹翻。
“来人,拉下去,听候发落!”
“是!”
扒着地板红毯,朱恒嘶吼求饶,即便被拖下殿前台阶,惨叫也依旧连天。可姒易视而不见,走到夏萧身边。
“你说,该如何处置?”
“王朝正乃用人之际,充沛边疆,去西部龙岗,准备御敌。”
既然不是死罪?姒易都诧异,可也为之钦佩。
“皇叔,当初你判断有误,说夏萧无法修行,浪费皇室资源,给的是什么惩罚?”
姒不温犹豫,弯腰道:
“奴仆赐死,钱财充公,没收夏惊鸿夏旭将军职位及夏家军,还有……终身不可为将,只能做士卒。”
深吸一口气,姒易面孔铁青。
“朱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打五百,以同样的方式赶出帝都!”
“是。”
姒不温点头,还没开始庆幸,便听姒易道:
“皇叔,你判断有误,导致夏家两年受苦,虽说夏萧还是走回帝都,可你这大长老职务,暂且搁置!”
“谨遵圣上旨令。”
姒不温清楚历届圣上的手段,姒易明面上这么说,实际国老院的存在已要消亡。可即便姒不温知道又能如何?现在的他,无法和姒易对抗,光这一个夏萧,身后便有着走首教会。并且很快,还有宁神学院。
姒易暗喜,虽说起初有些波折,可还算顺利。
“如今真相大白,即日起,粘贴告示,宣布天下,迎夏将军回京,并加官进爵,封为二品辅国将军!”
“多谢圣上。”
夏萧说完,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两年,只为此刻,他心里似落下一块石头,一瞬释然,只是他那夏家百人,再也回不来。
群臣看着,生出敬畏之心。夏萧不过十五岁的年龄,却有这般作为,实属令人心惊。那些比他略大,晋入最终赛选的小辈面面相觑,懂得今后不能招惹。
众人眼中,夏萧端坐,面色平静,殊不知他心里已无比激动。他夏家受的委屈,得让天下人知道!
“夏萧,我敬你一杯。”
姒易举起酒杯,颇为尊敬。在夏萧这个年龄,他还被国老院紧紧控制在手中。看似是圣上,其实是傀儡。
眼眸一动,姒易只见夏萧身边的侍女欲上前,可舒霜已跪坐在旁。身为走首教会的成员,舒霜的身份不低,可在夏萧面前,她宁愿脱去那虚荣的披风,为他斜身斟酒。
大殿中,初长成的舒霜一袭黑袍裙,端坐,安静,长发盖在玉背后,手提酒壶。斟一杯敬人满杯酒,再静坐一边,看夏萧将其端起,隔空与圣上对碰。
酒到嘴边,夏萧仰头一口喝干,它在喉间滚烫,也流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