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离太安城万里之遥的嬴贞,肯定想不到,算计他的人里,如今得加上自己的亲爹和亲妹了。
以骏马的脚程来算,从怀阴郡到太安,日夜兼程赶路也得十五天左右,眼下临近七月,他不能再耽搁了。
好在嬴贞从很小时候就学会了妥协,不想离开贞盈殿搬去秦王府,他妥协了,不想去北疆,还是妥协了......
每一次妥协换来的结果都是好的,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娶卢东珠,会不会有一个好结果。
其实他想的比苻南华要起,
“真的?咱们今夜就要走?不过......主子并没有皇上旨意,擅自离开怀阴郡,被人发现的话,岂不是又要被拿来大做文章。”
嬴贞笑呵呵的屈指弹在她光华的额头上,说道:
“这就要看你的了,你要是连这个本事都没有,以后可不敢跟人说你是雄霸境武夫。”
秦清一想也是,开怀道:
“也是哈,主子放心,方圆百里之内,十二境炼气士之下,九境武夫之下,没有人能瞒的了我。”
嬴贞笑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收拾东西?”
秦清神秘道:“主子稍等片刻。”
说完,嬴贞眼前一花,秦清整个人凭空消失在屋子里。
当她回来的时候,怀阴郡周边,已经有二十七人丧命,这些人具体是谁派来监视嬴贞的,不清楚。
以前不杀他们,是因为没必要,现在有必要了。
夕阳的余晖中,
两骑大摇大摆的出了秦府,由怀阴郡北门出城。
新任郡守白裕,站在北城门上,远远眺望,在他肩上,站着一只体羽鲜丽,灵动至极的黄鹂鸟。
“还不快通知你家小姐,秦王殿下上路了。”
他话说完,肩上的黄鹂如同能听懂他的话一般,跃上半空,眨眼间没了踪影。
白裕托着下巴站在城头,口中喃喃道:
“大师兄如果做了他的老丈人,论辈分,他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叔叔呢?”
“有了这层关系,以后买他的金莲钱,该会给我个折扣吧?如果这都不给,那他可真够不要脸的。”
“不对,他就是这么不要脸!”
......
......
十日前,北疆,大秦边境线上,
一望无际的骑兵浩浩荡荡,骑阵如长蛇般护送着六十余辆豪华车驾出现在边境的一条官道上,马上骑士的头盔上,都系着长长的金穗,昭示着这支骑军的身份,北夏王庭铁骑,整个太平洲最最精锐的骑军。
这时候,有一支万人的银甲骑士从远处奔来,清一色的白马银盔,军威鼎盛,气势丝毫不弱于北夏王庭铁骑,人人腰佩北疆刀,悬挂游击弩,阵中数百面旌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贞”字。
大风骁骑二十四营中,头等王牌精锐,贞字营,
这支贞字营骑军在临近官道时,开始转向,与北夏军并驾齐驱,走在最前头的,是一位面容古朴的精壮汉子,肩上一杆大戟,也让北夏大军一眼就认出他来,老对手了,贞字营大统领,张虎牢。
张虎牢也是刚刚收到朝廷消息,这次迎亲,北夏皇帝拓跋英雄,竟然亲自来了。
按太平洲七大雄国的礼制,皇帝娶亲,迎亲队伍可达三千人之多,但若是皇帝亲至,迎亲队伍可达两万到三万之间,而且本国边境,必须有大将护送。
如今的北疆,除了上将军秦广之外,官帽子最大的,就是张虎牢了。
王庭军阵中,有一骑离开队伍,朝张虎牢这边策骑而来,离得老远,马上之人便笑呵呵的打招呼,
“老张,老张,天意难测啊,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没想到咱们两家如今就要成亲家了。”
张虎牢冷冷的瞥了来人一眼,面上不动声色,他虽然心里恨不得将此人扒皮抽筋,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人乃北夏难得的将才。
北夏朝廷中有七座山头,号称七大王,来人便是其中的南冲大王,吴桂莒,北疆这边戏称此人为“无规矩”,麾下足有大军三十万,是北夏皇帝的心腹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