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叶伽成亡母的堂姐容妃。
若说这容妃也是个奇人,和皇上江南相识,进宫二十多年,荣宠不断,却一直无所出。
不过她为人很是低调内敛,八面玲珑,不仅和皇后、德妃等人关系良好,就连一向行事乖张的安和长公主也和她是忘年交。
“容儿这不是好久没见长公主您,实在想的紧嘛。”容妃挽着长公主的手,笑嗔道。
“别说,这阵子因为府里的琐事,还真有一阵子没进宫了,”长公主说着,不满的瞟了眼身后的林飒,又摇了摇头认命道,
“算了,不提这些糟心的了。只是这寿宴即将开始,你这是……”
“哦,容儿要去福宁宫呢。”
“福宁宫?”长公主一怔,不禁好奇道,“往年不都直接去花萼楼一块磕头拜寿吗?你这冷不丁跑德妃那里做什么?”
“呃,众位大人这会倒是都在花萼楼侯着呢,不过长公主您有所不知,福宁宫那边刚刚传出消息,说是养的那几株昙花像通了灵性,晓得今天有大喜事似的居然竞相开放了。”
“众位夫人一听都新奇的紧,趁着太子领着皇孙们这会都在坤宁宫给皇上磕头,全带着少爷小姐跑福宁宫看景去了。容儿现在过去,比着他们都晚了一步呢。”
“昙花尽数开放?”因这容妃多年来从不掺和众皇子之事,所以安和长公主自然没有多想,“这倒是个好兆头!行,既是时间宽裕,那本宫也跟着你凑凑热闹去!”
两人手挽手朝着福宁宫走去,林飒不动声色的拖在最后,冷眼看着这一切。
嗬,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要知道前世庆王之所以能顺利逼宫,首要功臣当属这位低调无害的容妃,就是她将一众官眷都骗去的福宁宫。
“对了,不是说庆儿十日前就回京了吗,这两天怎么不见他人呀?这么大的寿宴,又让太子一个人忙前忙后的张罗。还有那两位,竟然到现在还没有露面……”走了几步,长公主想到什么,颇有几分微词道。
毕竟几个皇子中,从小到大最得长公主疼爱,这些年和林家来往最密切的就是太子了,所以长公主话里话外,难免透着对其他三位王爷的不满。
“您老所言极是,这段时间为寿宴之事,太子殿下确实受累辛苦了!”
容妃自然深谙这其中的玄机,微微一笑,轻声细语的从旁开解道,
“不过要说起其他几位王爷,那孝心也是天地可鉴的。
就拿庆王来说吧,平日里在德妃娘娘的严厉教导下,练就了一身的本事,这些年南征北战的,可是没少为皇上分忧。今年为了大寿之事,亦是老早就赶了回来。赶巧听说城外新来了个杂耍班子,里面都是能人异士,个个身怀绝技。
庆王想着大寿时博皇上一乐,就亲自出城相请去了。看这时辰,也该回来了。
允王呢,年纪最小,打小在皇后娘娘身边长大,自然也是孝顺的。听说前几天来信儿还说备了厚礼亲来贺寿呢。可不知什么缘由,走了一半……,
呃,好像是在永城的地界吧,突然就染了重疾连床都下不得了,就耽搁着没有来成。
至于静王嘛,他那个爱静的性子您也知道,封地又着实路远,也就没有折腾着往京里来。
不过这允、静两王虽是人没到,礼倒是一大早都送过来了,东西选的都很是用心……”
“嗯,这话属实,这几个孩子都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本质上自然都是好的……”
一路上,前面长公主和容妃你一言我一语聊的热闹,后面众人默默听得也极为认真。
眼看到了福宁宫门口,不料一转头,却见后面只余了林宗一人。
“咦,大……大小姐哪去了?”一看凭白少了一人,那容妃眼都有些直了。
“哦,飒儿刚刚突然肚子疼,由小公公领着去就近的净房了。”林宗觑了眼长公主,小心解释道。
“真是越来越不像样!”长公主拧着眉头,黑脸命令道,“宗儿你现在就去,把……”
“无妨无妨!”一见林宗也要被撵走,那容妃忙换上笑脸阻拦道,“既是由小公公领着,自然是周全的,哪能让大少爷再跑一趟,眼看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先进去赏花吧?”
“也好!”长公主摇了摇头,转身进了院子。
这边几人终于悠哉的进了福宁宫,而另一边林飒却在御花园某处忙的天昏地暗。
这几日林飒思来想去,觉得前世之所以发生皇后、太子等人被害的惨局,首要原因就是奉诏勤王的兵来得晚了,所以此刻,她争分夺秒的努力着,就是想在庆王的人攻进坤宁宫之前,帮着将血诏以最快的速度从密道送出去,让在永城养病的允王能第一时间进宫勤王,进而成功保下太子……
一柱香的功夫后
御花园西北角,一身小太监装扮的林飒终于灰头土脸的从假山洞里爬了出来。刚才她又仔细查看了一遍密道,在一些重要岔路口认真做了标记……
准备工作做完,林飒连身上的尘土都来不及拍,沿着小径撒腿往坤宁宫的方向跑去。下一步,就是找送诏之人了。
渐渐的,越往里跑,周边兵器相撞声、喊杀声、呼救声越来越多,空气中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林飒知道,这是庆王的人闯进来已经开始大开杀戒,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林飒一路拼命奔跑着,她必须争分夺秒……
终于,在穿过小半个御花园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