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巴吉洛家族的萨瓦托。”一脸胡碴子的微胖男人略显矜持地伸出了手,他的手心是向下的,摆明了等着某人来吻他的手,这在意大力的礼节中表示征服,具体源头可追溯到古罗马时期。
林田海明显愣了一下,他毕竟是个宗国人,根本没反应过来面前的家伙要干嘛,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表现得太高冷,于是拧着眉头磨磨蹭蹭地抬手跟对方虚握了一下,“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应该不用自我介绍了。”
“哈?”感觉自己被耍了的萨瓦托·巴吉洛涨红了脸,他并没有意识到,微胖的女人涨红了脸很可爱,还会让人产生一种想那什么的yù_wàng,可微胖的男人涨红了脸,却让人觉得你搞了一部电影,却四处碰壁连发行都成问题,要不要我帮你一下?”
“那敢情好啊,你是院线的老板,还是持有厂牌的发行商?”林田海这些天想了无数的法子,甚至都准备拿回国内去审核发行了,考虑到国内的水比这边还要深,才强忍着没给家里的老爷子打电话,现在有人主动出来说要帮忙,哪怕态度差点他也认了。
“都不是,我们家是开餐厅的。”萨瓦托·巴吉洛摇了摇头,似乎觉察到了某人神色上的变化,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们家族非常有钱,佛罗伦萨披萨家庭餐厅知道吧,纽约知名的老店。”
“我知道,披萨很好吃的那家。”作为一个地道的老饕,林田海闻言后眼睛亮了起来,他对纽约市内,尤其是曼哈顿岛内的美食店都很有了解。佛罗伦萨家庭餐厅是家有着近百年历史的传统意式家庭餐厅,拥有着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再发放的石头烤炉使用许可,是纽约城里为数不多能吃到正宗碳火披萨的地方,“去那边报你的名字,吃饭能打八折不,选桌位能插队不?”
萨瓦托·巴吉洛跟山多拉·达达里奥是同年出生的,比林田海要小了好几岁,论阅历和手腕他差得太远了,三两句话间就被气得红了脖子,“你这样的废物也许骗得了别人,可是骗不了我,说搞电影什么的,其实只是为了达达里奥家的家产吧,想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十万美刀,拿上赶紧离开这里。”
要是换个人,遭遇这种事可能心里憋屈得不行,可林田海脸上啥屈辱的表情都没有,反而还笑得很开心,在他看来这就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出手就是十万,你们家的餐厅我是不敢再去了,肯定宰客宰得厉害。”
林田海不生气,他旁边的山多拉·达达里奥却气得发抖,某人要真是来骗财骗色的,岂不是说她瞎了眼,她爸爸妈妈和爷爷也都不会看人?当即指着萨瓦托·巴吉洛的大鼻子,“你知道为什么大家明明是托斯卡纳的老乡,我爷爷却始终看不起你们巴吉洛家的蠢材吗,因为八十年时间过去,我们家从卖酒的商贩变成了律政世家,而你们以前卖披萨现在还在卖披萨,但凡不是头猪在经营,现在起码也开了好几家分店吧,可你们呢。”
山多拉·达达里奥此话一出,旁边的人立马嗡地一下议论起来,巴吉洛家的人仗着是达达里奥家的老交情才会有那么多人肯搭理,要不然这个圈子里不可能会有一个开餐馆的容身之处,今天过后,怕是没人还会在乎这家子了。不仅是因为山多拉·达达里奥话里话外都暗示了是她爷爷的意思,,于是就一发不可收拾地迷上了武侠小说。
得,肯定又是无良翻译的锅,林田海正待解释一下“吴白两起,天作玄机”的典故,却发现旁边的萨瓦托·巴吉洛踉踉跄跄地倒退两步,扶着墙才勉强站定。人是山多拉·达达里奥骂的,他却不能干看着完全不管,“兄弟你还好吧,我看你这样应该是高血压犯了,要是没带降压药的话还是帮你打个911吧?”
被狗男女欺负了的萨瓦托·巴吉洛缓过劲儿来之后立马逃离了达达里奥家的豪宅,连招呼都没打,他二十多年人生中还是头一次受这么大的屈辱。
林田海目送此人离去,最终忍不住摇了摇头,米国人大多没有太深的城府,这种看似无脑的挑衅行为在宗国和尼本几乎不可能发生,但在这里却寻常得很,“希望他回去找个心理医生,而不是找他爸爸告状。”
“哈,真有趣。”山多拉·达达里奥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