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栋绝对的相信,只要徐国刚的心跳再这么跳下去,不出一分钟,徐国刚得心脉炸裂而死。
徐国刚冰冷的手让李方栋感觉像是到了医院的停尸房一般,冻得自己咝咝的抽着冷气。
“方栋院长,高老爷子和高大姐拜托您了。”
“一定要照顾好他们。所有的费用,我们全部承担。”
徐国刚手足冰冷,说话也都是带着颤音。
李方栋嗳嗳应承着,双手紧握徐国刚颤抖槟榔的手,微笑说道:“您放心,我一定会的。”
“费用嘛您不用担心了,高老爷子跟高大姐都是低保户,我们会按照规定免除他们一部分的费用。”
“您……”
徐国刚不住的摇头,低声说道:“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最好的看护……”
“一定要这么做。多少钱,我们都给。我们全部给。是我们对不住他们……”
李方栋嘴里笑着应是,宽慰着徐国刚,心里却是长叹一声。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徐国刚千叮咛万嘱咐的给李方栋说了半天以后,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离开。
至始至终,一边的蓝嫂完全没有说话,宛如一具木偶僵尸,完全是一具魂都吓没了的行尸走肉。
望着徐国刚的佝偻仓皇的背影,李方栋心里也是涌起无限的感慨。
摇头轻叹,默默转身。
这时候,会议室的门再次开启,走出来最后一个人。
李方栋眼前顿时一亮,赶紧双手伸出去满堆微笑。
“新华大师,您还没走啊。我可是一直在这里等您……”
“我家里有一件祖传的东西想要请您……”
徐新华满脸颓废和疲惫,一屁股坐在椅子,轻轻挥手:“别找我,你们小姑爷修宝贝的技术,远在我之。”
李方栋顿时一怔,惊的说道:“小姑爷……还能修老物件。”
“不是,新华大师,我是想请您帮我看看我们家那祖传的东西。不知道您……”
徐新华抖抖索索的从包里摸出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点,闹得靠在窗台呆滞的摇摇头,木然说道。
“找你们家小姑爷,你们家小姑爷什么都懂,什么都厉害……什么都厉害啊。”
李方栋呆了呆,眨眨眼,小心翼翼的问道:“新华大师您这是……”
徐新华手指都在毫无节奏的抖着,勉强的把烟塞进嘴里,却是在下一秒烟颓然掉在了地。
徐新华费力的弯腰下去要捡,脸现出一抹痛苦。
李方栋赶紧帮忙把烟捡了起来递给徐新华,徐新华却是摆摆手示意不要了。
慢慢地,徐新华扶着椅子站立起来,跟李方栋握了一下手,颤声说道:“老李。这次,多亏你了。”
“要是没你,怕是我们徐家……”
李方栋面露疑惑:“方栋大师您这话……”
徐新华长长一叹:“你对每个病人都负责,都尽心尽力。这,间接的,也是救了我们徐家呀。”
“高老爷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真的是要……”
“家破人亡了!”
李方栋顿时被吓着了。呵呵笑说:“我师父经常说的一句话,那是医者父母心。”
“每一个病人,不管是有钱没钱,有势无势,都一样的平等对待。”
徐新华重重点头,再次握住李方栋的手,缓缓说道:“金锋大师一身本事出神入化……你有事去找他……”
顿了顿,徐新华又加了一句:“他,能通天。能帮你大忙。”
听到这话,李方栋蓦然大震。
夜幕已然拉起,春节的华章已经开始奏响。
红红的灯笼,满满的喜庆,还有五彩绚烂的彩灯,在这一晚,照亮了锦城的半个夜空。
四面八方,天地下,每一个角落都能听见春晚开演的欢乐声音,还有那些主持人变异的腔调。
当金锋开着电三轮回到废品站的时候,院子里早已经是站满了人。
黄塔寺药膏堂的吴老爷子最先前来抬手给了金锋一手杖,破口大骂。
今天拜年本应该下午到吴老爷子那边去的,对此,金锋深表抱歉。
“你个小胎神是个惹祸精。拜个年都要整出那么多事来。”
“莫球名堂。”
这话也吴老爷子敢骂金锋了。
金锋也只能忍着笑笑,拍拍吴老爷子的肩膀:“给你老人家道歉,待会我请你喝洋酒。”
“拿破仑喝的。”
“卵破仑,老子只喝老白干。”
“今晚哪个龟儿子低于三两,不准下桌子。”
吴老爷子笑着骂着坐了下来,总算是把这一关给过了。
帝都山一家终于在今年又聚齐全。
徐家的事根本没影响几兄弟团聚的心情,徐家大一百倍的主,几兄弟也不是没硬扛过。
不过,这事可是不能让一个人知道。
那是金锋的干妈。
当王大妈问起金锋这一天都去了哪儿了,几兄弟咿呀哇呀吵起来,你骂我我骂你,没两下功夫把这事给忽悠了过去。
两张大大的圆桌坐满了人,起去年团年又热闹了许多。
高老爷子坐了首席,这位远征军老兵能活到现在也是天幸,坐首席,当之无愧。
吴老爷子坐在高老爷子的旁边,两个老头年纪相差了十多岁,不过相处起来却是极为融洽。
吴老爷子在一边高谈阔论,高老爷子在旁边哦哦的应承。
岁月在他们的脸磨砺出道道的疤痕和伤口,却依旧淡定从容,笑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