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米一即刻起身带着人在夜市里走了起来。
"油烟呛着大师了。关!"
"马上关!"
"给我全部关了!"
"今天晚上都别做生意了。"
"所有损失,我们文家补贴。"
在文米一的威慑下,没生意的摊主即刻收摊走人,还有生意的摊主点头哈腰唯唯诺诺马上关了炉火燃气。
夜市的摊主们愣是没有一个人敢接文米一小弟们递过来的钱。
烧烤摊摊主两口子满堆微笑应承着,转身去收拾摊子。
这时候金锋已经扔下一百块钱悄然走人。
偌大个夜市在文米一的一声令下过后便自开始收摊,忙忙碌碌不可开交。
点上烟漫步走了小半圈,金锋停下脚步。
正对面是一个二层的小楼,下面是一间小小不足二十平米的门面。
二楼上挂着一个旅馆的牌子。已经被人为的砸得不成样。
迈步踏过满地污垢残渣,金锋到了那门面跟前。
门面的右边摆着一口红布盖着的棺材,周围却是一片狼藉。电脑、沙发、桌椅、玻璃残渣满地都是。
棺材的摆放位置特别的奇怪。竟然超出常理放置在门店的右侧,而不是正中。
神州的殡葬各风各俗各不一样,但唯一相同的一点,那就是棺材必须摆在正堂大门正中。
现在农村变化早已翻天覆地,原先的正堂屋已经变成了客厅。但在家里老人死后,棺材的摆放依旧跟以前一样。
还有的农村已经上楼。但也会在小区里搭建灵堂,棺材摆放也绝对的是在正中。
就算是在殡仪馆,棺材的摆放也永远是正对大门的中轴线。
棺材前面摆着一张小小的桌子,放着灵牌位插着招魂幡。
灵牌位边上。一张黑白相间的遗像搁在中间,上面的老人紧抿着嘴,眼神空洞呆滞无神凝望着远处的金锋,特别的渗人。
桌子下有一个不锈钢的盆子,一个削瘦的孝服男子跪在地上撕着纸钱一张一张扔进盆中。
整个门面里,没有一个人。
门面门口,同样的也没有一个人。
没有道士引魂安魂开路,也没有和尚念经超度。
整个门面,只有那削瘦孝服男子一个人。
led灯发出凄惨的白光,盆中的火孤零零的燃着,凄零悲凉。
就在金锋身后十几米,就是那文家的豪华大楼。大楼的门脸前,几百号男女黑压压的人群跟这间门脸凄凉的独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板。住宿!"
灵堂桌下,那削瘦佝偻的身影微微一震。
慢慢地,那人转过头来,在灯下露出一张惨白青肿面目全非的黑脸,深陷的眼眶血丝红透,嘶哑悲拗的嗓子发出阵阵颤抖。
"抱歉。家里老人过世。不营业。你去其他地方。"
"这么晚了。我没地方去。穷人一个。其他旅馆,我住不起。"
那人抬起头,看了看金锋的装束和拎着的廉价太空杯。青肿团团的脸上带着一抹苦涩的为难。
"我老塞在这里,你就不怕……"
"过桥灯该换了。"
听到这话,那人怔了怔急忙回头望向棺材下即将熄灭的过桥灯。赶紧起身过去点燃新的白蜡烛替换过去。
等到回头过来,那人又愣住了。
只见着金锋自己点燃了两只长香向自己的老塞鞠躬行礼上香。而后,金锋又蹲下身子为老人烧了九张纸钱。
再次起身来,金锋双手合什翻出几个奇怪的手印,对着遗像行礼完毕。
那人看着金锋翻的手印露出一抹疑惑,怔怔说道。
"你不忌讳的话,就去住嘛。我们家开的是鸡毛店。条件差。别嫌弃。"
"我不忌讳。穷人一个。跟死人打过不少交道。有张床睡得下去就行。"
金锋淡然回应着,语气温和:"收便宜点。"
"五十一晚上。你看看行不行?"
"行。我住两晚!"
说着金锋递了一百块过去,轻声说道:"有洗澡的地方吗?"
"有。有。有间房间有热水器。"
"我,我去给你收拾下……"
那人刚要上楼却一下子又想到自己的老爸,顿时犹豫吞吐着。
"没事。我帮你看着。"
说着金锋就坐了下去,撕起了纸钱烧了起来。
过了一会,那人再次下来冲着金锋点头,示意金锋可以上去休息。
金锋却是笑了笑说了声不急。自顾自的起身拿起电水壶烧了一壶开水。
当那人要给金锋拿茶叶时候,金锋却是指指自己的包包。
抓了几片金黄色的茶叶扔进太空杯,滚滚的开水倒下去,没一会,一阵氤氲异香清幽荡荡飘散开去。
摸出从隔壁小卖部买的十块钱的香烟递给那人。金锋拿着一个不锈钢杯子给那人倒了一杯茶。
人是最怕孤独的一个群种,尤其是在这样孤独和恐惧的环境中。
有了一个陌生人的陪伴,那人的心灵也有了一丝的慰藉。独自守孝的那人在烟和茶的催化下,慢慢打开了话匣子。
那人叫张彪。本村的人都管他叫张老三。
死的人是张老三的养父。
原先张老三的养父是上门女婿,因为他跟张老三的养母没有生养,就通过人贩子买了张老三。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那个年月不像现在,人贩子猖獗得令人发指。
闽南的风俗现在要稍微好一点,三十多年前的话,那是家家户户必须要有儿子的。
全国重灾区一个是中州省,一个就是闽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