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的事情可多了。薛纯絮絮叨叨地说过来,着重强调了胭月的事,想要骄傲地昂起小脑袋宣布自己的战绩,结果刚一抬头----
咣。清脆的一声响。
后脑勺传来微微的痛感,她一愣,然后反应过来,缩回去看向谢韫的下巴,果然,泛着红。那一瞬间,薛纯恨不得自己从来没出现过,那点小骄傲刷地一声,泯灭在了尴尬中。
谢韫有些好笑,故意揉着下巴,“嗯,看出来了,是长进不少。”
她知道公子在逗她,噘着嘴歪过头去,过了一会又自己笑开来。谢韫单手捧着她的脸,含笑道:“一会生气一会又笑的,真撞傻了不成?”
“才不是。”只是有你在身边,就开心呀。她毫不掩饰地喜悦也让谢韫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一定不知道,她不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里,他有多害怕。害怕她一去不回,害怕她遇上另一个能让她心动的人,害怕所有未知的可能。
而现在,他低下头,整个世界的温暖都在他怀里。
真好。
薛纯说了小半夜的话,直到天快微凉时困意才泛上来,迷迷糊糊地还不忘扯着他的袖子:“不走……”莹白如玉的手指扣在玄色衣袖上,慢慢地滑落。谢韫轻柔地握住下滑的手,小心地掖到被子里,看着她平静的睡容,弯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就算是刚才克制的补偿吧。他翘起嘴角,踱了出去。
皇帝毕竟是皇帝,踩着方谢两家还有不知道多少人姓名上的位,自然不是好对付的。哪怕是谢韫他们早有准备,稳住宫中的形势,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秦风秦寒两兄弟一直守在殿外,见他出来,方小声禀报:“赵沣说要见您。”
谢韫点了点头,见一面也好,顺便还可以看看皇帝有没有留后手,他抬脚往龙栖殿走。赵沣被点了穴,僵硬地坐在地上,旁边一圈侍卫严阵以待。见谢韫进来,都收了剑,无声地退开。
“辛苦你们了,都下去吧。”谢韫口吻温和,侍卫们却也不敢多犹豫,利落地退下了,秦风秦寒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听到多余的吩咐,便也退下了。厚重的殿门阖上,留下一方静谧的空间。
谢韫垂眸看了皇帝一会,才伸手替他掸了掸衣袍上的灰,“皇上登基廿余年了,应该很少有这么狼狈得时候了吧。”皇帝闻言,瞪着他的眼睛像要喷火一样。
“其实皇上也不必动怒,衣裳上的灰尚且有掸得干净的一天,身上沾的血,又怎么能掸得掉呢?”他语气里冒着丝丝凉气,皇帝背脊一寒,面上却冷笑道:“不错,朕身上是沾了不少血,可还没有一笔是信王府的。你又是替谁来讨血债的呢?”
都到这时候了,还不忘试探。谢韫嘴角的笑意更深,“皇上以为呢?”
如今皇帝已成阶下之囚,被人点了穴捆着坐在地上,而眼前的年轻人却眉目平和地站在那看着他,这声皇上,喊得格外讽刺。赵沣想起什么:“昨晚那个舞姬,是你安排的?”他刚说完马上又否认,“不,不会,你不知道她长什么样。一定是信王,一定是那个老贼!她是谁?告诉朕,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