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日常生活很简单,她几乎是日复一日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早起准备吃食,上山采草药与兜内这种酸酸的野草,步行十多里山路外出去售卖草药,回来后就差不多天暗沉了,再忙碌一番处理各种杂事后就上床睡觉。
韩谷轩是这家里唯一的一个未成年的男丁,而女人则是他的舅母,从亡夫姓唤作韩想莲。
韩云笙继续深入探索了好一番后,被她搀扶着的女人睁开眼睛看见了韩云笙的侧脸,对她颇为亲热的叫:“笙妹子!”
韩想莲飞快直起身体,她对韩云笙这个远房亲戚的亲切中带着点涩然与小心翼翼,甚至还有点不易察觉的自卑和局促和别的很古怪的一些感观。
但这种种的情绪在韩想莲看到散落地面混在一起的野草和草药时,全部变成了惊慌。
韩云笙立刻弯下腰来帮她将野草和草药捡回背篓里,得到韩想莲连声的道谢。
她捡野草和草药起来的时候,用灵力拂去了上边沾染的灰尘,也同时用灵力在之上留下了一个暂时的烙印。
野草被做成今日的晚餐,被韩家人吃下肚里去后,灵力所留下的烙印会随着野菜的入肚转移到韩家人身上,这样韩云笙要探究什么事情、听韩家人私底下的交谈,就变得不费吹灰之力。
韩想莲待韩云笙亲亲热热的,还专门搬了个小板凳让她坐着。
可韩云笙通过对韩想莲的解析判断出来,这个苦命的女人从始至终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常常都带有些目的性。
例如为了生活过得下去,她主动承担了韩家的大部分家内事务,再比如韩想莲对韩云笙热情万分,是因为心中隐隐渴望这个不太熟的“远房亲戚”的到来能够对自己的生活有所改善。
毕竟韩云笙与林拾音身上的衣服,款式这些在一介村人眼中都是非常好看,价格也相对很高的样式了。
韩云笙与林拾音为了入乡随俗,特意还买了件便宜货的衣服穿上,然而她们眼中的便宜货,在飞书镇中的这个小村里已算得上是条件优良的人家穿着的了。
韩想莲甚至还给韩云笙沏了杯野茶,茶梗浮在碎了一角的小杯子里边,韩云笙不仅问出来了属于野茶的苦涩难言的味道,还闻到了一股劣质的酒的酸味。
这小杯子一般作为酒杯来着。
相比之下,韩想莲对林拾音这个外人的态度就冷淡得多,连热情都是敷衍的扫过,余光匆匆瞥过这个与远房亲戚的同路的姑娘就做罢。
韩想莲做完这些难掩殷勤的事情后,就坐在韩云笙她们旁边的低矮桌子上用簸箕择菜。
韩想莲这人只能算得上是开胃菜……韩云笙勉强自己抿了一小口杯沿,就再不想继续。只不过她也知道韩想莲这野茶叶估摸着都是自己攒下来的,还是时不时地抿一小口,将冲出来的苦涩的茶水喝了进去。
韩想莲作为丧夫的女人,又是嫁进来的媳妇,地位高不到哪里去,很多事情都没她掺和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