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庭阶却用手轻轻捂住李仲兰的嘴,微微摇头,疲惫地笑道:“没事就好。”
李仲兰抽泣起来,既是感动也是撒娇,军医不得不让郡王先离开,以防常侍过于激动导致伤口迸裂。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对南京城的攻打仍在持续,庭阶被军务缠身,不能时刻陪在李仲兰身边,赵德芳就主动请缨照顾“二嫂”,赵庭阶正好担心弟弟受伤,便应允了。
赵德芳如今整日不上前线,怀着一颗愧疚兼喜悦的心情陪着李仲兰,他的心情过于复杂,以至于每每端茶送药时,手都抖动得厉害,看得李仲兰直发笑:“你怎么也像生了病似的。”
赵德芳脸一红,用力捏紧药碗里的白瓷调羹,强逼自己镇定下来。
可越在意此事,就越容易出错,眼看着盛满药汤的调羹快凑到李仲兰嘴边时,赵德芳的手忽然大幅度一抖,整勺药汁顿如飞瀑般泼洒出去,李仲兰只来得及闭眼,就被泼了满脸黑墨。
“你是想给我药浴么?”李仲兰无可奈何地问。
“对不起对不起!”赵德芳手忙脚乱地放下药碗,拿棉布给李仲兰擦脸。
后者仍旧紧闭双目,任由他擦拭,当棉布碰到李仲兰柔软的双唇时,赵德芳的心脏突然“砰砰”乱跳起来,棉布是黏在对方唇上了,怎么都不舍得挪动位置。
李仲兰忍无可忍,奋力扭头,免得自己吃一嘴棉布,这不由又让赵德芳惭愧不止,连声道歉个不停。
都是兄弟,庭阶这么聪明的哥哥怎会有这么个傻弟弟哟!李仲兰哭笑不得地想。
有时赵光义会过来,在言辞关切的同时,居然又是趁人之危的一顿乱摸,李仲兰没有力气躲避,只能由着皇帝胡来,如今他觉得能活着跟庭阶在一起已是运气,竟也学会了隐忍。
一个月后,赵庭阶见李仲兰身子有所好转,便将他挪到自己的营帐里,但此时南京之战已到关键时刻,城内辽兵虽负隅顽抗,城破已是大势所趋,赵庭阶早出晚归,无暇照顾李仲兰,只能命随侍好生照料。
“辽兵这般没用,你们该不会真把辽国给灭了吧?”李仲兰好奇地问。
他每日躺在床上,不知帐外军情,因此急切想要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
赵庭阶摇摇头,笑道:“辽国哪是说灭就灭的,不过南京城是摇摇欲坠了。”
某日晚间,李仲兰忽然听到帐外呼喊声震天,兵士们在群情激昂地叫着“陛下万岁”,猜测南京城已破,不由也跟着高兴起来。
但顺利攻城不至于让众人如此激动吧?李仲兰又有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