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地问道。
我差点一个巴掌给她把苟延残喘的半条命拍了去:“你是怎么觉得我会相信这些狗血桥段的?”
她冲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嘴角牵起一个笑:“看来脑子没摔坏嘛,身体咋样?没缺胳膊少腿吧。”
我默默赏她个白眼,“都只是皮外伤,倒是你,伤着哪儿没?”
“呃,你拉我一把,我背撞树上了,现在做不了仰卧起坐。你也别跪坐着了,我们现在这情景,让我总有种翘辫子之前将女儿叫到床前发表临终感言的感觉。”
夏小佑这一说我才发觉自己跪坐在仰躺在地上的她跟前的场景确实有些微妙,于是轻手轻脚地搀扶着夏小佑靠坐在一旁的树干上。尽管我已经尽力轻缓地搀扶她,她仍旧是眉头紧皱,一副极力隐忍痛楚的模样。
她原本纯黑色的衣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布满了裂口和尘土,丝丝的血迹从细长的伤口渗出来。这些都是我武力值过低还自以为是的后果,其实她不拉住我多好,让我自作自受,大不了在床上躺一阵子,现在可好了,这得欠她多大一个人情。
我低着头,却能感受到她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思忖着开口之前,她轻轻地笑了:“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坠崖,按套路来演,死局必有高人相救,坠崖必有秘笈相授,你去找找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武林秘笈。”
我知道她是不希望让我觉得愧疚而故意打岔,心情复杂地看她一眼,便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你怕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再说这还算不上坠崖吧。”
她也不恼,依旧眉眼弯弯地笑着。
“你伤势怎么样,能走路吗?”我看着她笑眯了双眼,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道。
“刚刚滚下来的时候,右脚脚踝好像被石头硌了一下,现在可能是肿了。”她嘴上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没关系的。要不你先原路返回去找桑榆她们吧,我有些不放心。”
“你可长点心吧,他们明显是冲你来的,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是没料到我会失足滚下去,也没想到……所以桑榆她们应该是安全的,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我一边老妈子般唠叨着,一边俯身察看她脚踝处的伤势。
那里岂止只是肿了,一道约莫有八公分的伤口狰狞地盘踞着,内里的细肉微微外翻,不时有鲜血渗出,和着灰尘凝结成黑红色的痂。
莫名地觉得如鲠在喉,鼻头一酸,眼泪就要落将下来。夏小佑见我眼眶发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登时慌了手脚,面上的笑意带着焦急,出声安慰道:“你别哭啊,多大点事,回去消完毒绑个纱布,要不了几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