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在。”蓝以墨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桌子上的闪闪金光,一愣,忙移开视线。“主子有何吩咐?”
“以后你跟着玉瓶叫我净姑娘就好。”主子这两个字怎么听怎么别扭。池净递给他三片金叶子。
“你先拿着吧。身上不能没钱防身。”想起他身上的那些伤,池净怜惜地说道。
谁知蓝以墨不但没有接过去,扑通一声,跪下就开始磕头。
“主子不要赶以墨走,以墨可以干很多很多活的…”已有隐隐哭意。
池净没有看他。心知他的自卑敏感已经深入骨髓。
“我没有要赶你走。这世道,身上没有银两防身,是活不下去的。安全感并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才能给自己。”
池净继续道:“你知道我没有帮你报仇的义务。所以你必须让自己强大起来,亲手去报仇。”
若不是身负血海深仇,这孩子怎可能如此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她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把自己拥有的,分给他一些。毕竟承宗才是她的责任,蓝以墨只能靠自己了。
静默了许久,沙哑又稚嫩的声音响起。
“净姑娘待以墨恩重如山,以墨此生对主子忠贯日月,苍天可鉴,若有背叛----”
他此生只剩下两件事,蓝以墨紧紧握着手里的三片金叶子,只觉得它们的份量重于泰山。
第一件事,报仇雪恨。
第二件事,忠于池净。
那一双坚定深邃的碧蓝眼睛眨也不眨,抽出不知何时藏在身上的匕首,声音冷静且坚定:“下场如同此发!”
阳光下,一束整齐的金色发丝散发着决绝的光芒。
…
“起义?”万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那位老前辈确实是这样说的。”关离点了点头。“他简直料事如神,我都要忍不住怀疑他会不会是奸细。”
但奸细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出现在他面前,更不会料得到他会临时起意去天机巷开开眼界。
“世间竟有如此能人。”万晟此时却想起一个被他忽略许久的人来。
很快又被他否决掉。一个是女子,一个是老翁,不可能会是同一个人。
不知道那个被他救出来的婢女怎样了?他特意没留下钱物,就是想看看她脱离奴籍之后,还能怎么活下去。
“如能为我们所用----”关离眼神一热。
“万万不可。”万晟忙打断道,对自己有些不悦。怎么总是想到那婢女就会走神?“这些事情,目前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关离恭敬地答道。
离开了密室,万晟往街上走去。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池净的院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