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池净最爱的粥,之一。
芥菜粥散发的独有的菜香与米香,弥漫了整个房间,但与房间内的脂粉味混合在了一起,又让池净心里有强烈的反感。
她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三天没进食的她唇都干枯得犹如脱了一层白皮,但她掀翻这碗粥的力气还是有的----
碗被摔碎的声音再度从房内传来,站在门外的将离默默地攥紧了拳。
“姑娘,你三天前落了水,感染了风寒…两年前离王为了保住你的命,亲手费了你的武功,那时候开始你的身体就不太好…你忘了吗?”段顺姑又心疼,又焦急。
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姑娘好好地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不,也不能说是变了个人,姑娘是回到了两年前的样子。
“忘了。”池净哑声道,同时感觉自己双目发烫,只得闭上眼睛,任由眼泪缓缓滑落。
躺在床上苍白又悲伤的她,生气正在慢慢消失。
“你想如何。”将离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床边,眼有痛意:“告诉我。”
“我要离开这艘船。”池净突地睁眼道。
“不行。”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不行。将离一口拒绝了,并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两年来,凌紫年表面上放过了她,但她在无华军中赫赫有名,哪怕净净功夫已经被废,他仍不放心,不断派人来刺杀净净。
只有待在这艘被他改造过的固若金汤的船上,才是最安全的。
“你为什么不去死。”池净突然道,缓缓地,定定地看向他的瞳孔深处,终于把这三天来始终盘桓心头的问题问了出来。
大家都死了…将离,你为什么能活下来?
将离神情一痛,别开眼,不让自己看她那双布满了恨意的双眸,转身离去。“你好好休息。”
“姑娘,离王为你付出了很多的…”段顺姑急着想要解释什么。
“闭嘴,出去。”池净道,翻了个身,背对着段顺姑。
付出很多?呵呵。
离王,离王。
他是用了怎样肮脏的手段,才在凌紫年手里得到这离王之名?
她不想知道,只要深想,就会痛彻心扉。
这一切是个梦吗?
是个梦吧?
如果能一觉醒来,就回到震宫里多好。哪怕被困在里面没办法出来,也总比如今这般的好。
再不济,让她回到那个变态的研究所吧…
这样,她就不用天天去想着他们的死,想着令人心寒的将离,想着被囚禁于此,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
池净,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不过是个什么都反抗不了的废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