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将离点头,他便迅速转身走出了门,也不回自己的房内休息,只站在将离的房门前守着。
房内,将离三两下将包袱打开,取出里头的朱砂,放到茶杯中,滴入两滴自己的血后,再将酒注入杯中。将毫笔在逐渐溶解的朱砂中搅动片刻,他将笔搁下,回到床前。
只犹豫了片刻,伸出手将池净外衣褪去,仅留里头的白色中衣与中裤。紧接着,他将她抱进浴桶,让她全身泡在那温度偏烫的热水中。
即使如此,池净仍没有醒过来。
将离再次咬牙,不再犹豫,站在她身后缓缓地将她的中衣脱下,仅余一件蓝色肚兜...
“净净...”他低喃着,但见到池净无意识地往水里一栽,心里的愧疚很快被焦虑取代,一把将她扶正。
这时候还在意什么名节!再不快点动手就来不及了!
稳了稳心神,他将桌上的毫笔拿起,毫笔的笔尖沾满了朱砂,颤抖着,轻触上池净光裸洁白的背。他不敢分心往她的背看去,眼视笔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宁静。
他的口中振振有词,念出来的咒语急而快,疾如狂风,然而手中的笔却稳如磐石,全神贯注地一笔一笔地,在她的背上画出一道又一道符。
他将所有心力倾注于此笔尖之下,画符的人是他,画符的人也不是他。
一笔天下动...
...
池净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好像有些奇怪,她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了。难道灵魂又出窍了吗?
稍微回想了一下,她仍很清晰地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就在刚刚的子时,她将无华楼里一干人等带到了早就部署好的顶楼上,让大家亲眼看到那场壮丽的流星雨,成功地让大家误会了这是一场天灾的降临。
流星雨真美啊,可是她没有足够的时间欣赏。
眼看着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这些人都跪下来不敢望天了,她将早准备好的纸随手往旁边的人手上一塞,道:“拿好它。”
然后她脚下足尖略点,人便飞了起来,趁乱没入了黑暗。
当时身边人围得顶楼水泄不通,要离开势必得经过那一群人,不可能不动声息地离开。但大家都没想到她还会轻功,于是那男子只听到她从他的头上上方对他说的话,便下意识以为她是升上天了。
实际上她只是跳到了顶楼外的悬梯边,沿着悬梯下到了无华楼后门,来不及换衣服了,匆匆摸黑去与在暗巷中静候的将离会合。
这一切都是她与将离夜观星象多日后策划出来的。
本来她重开无华楼的目的便是这个。借由她无华老人积累下来的名声,从她无华老人铁口直断的口中告诉大家,乱世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