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大部分的人家都没有墙,就算是有的也是比较低矮的。两家离得近,且柳家的窗子时常开着。隔壁的争吵声,打骂声越来越激烈。柳眉画想出去看看,只要听着这些刺耳的声音,一想到隔壁还有一个小孩子和妇人受挨打,她的心脏就开始急剧颤动。
以前也是这样,不管是宿舍还是家里,只要有不经意间的尖叫声,打骂声传来,她的心脏就止不住跳动。也不知道是胆小还是怎么了,柳眉画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是年轻人,可心在某些方面已经老了。
她拖着受伤的身体刚走出自己屋门,柳母就看见了,急忙走到柳眉画身边,强硬地扶着让她进屋,边走还边说:“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话呢,不知道自己的伤不能乱跑啊,赶紧回屋躺着,我出去看看。”
把柳眉画扶上床后,又迈着急切的小步子往隔壁走去,走远了还能听见柳母恨铁不成钢的嘀咕声:“准是那酒鬼又打他婆娘了,也不知道钱小菊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摊上柳大山那个畜牲。唉,造孽啊,可怜柳河那孩子,小小年纪的,隔一段日子身上旧伤未好,新伤又添的。”
旁边的院里,左邻右舍都到了,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一片,新长出的菜苗已经被踩到了泥土里,墙角的鸡窝里,两只花色的鸡在院子里乱窜,鸡粪臭烘烘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打扫了。钱小菊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灰扑扑的,补丁连着补丁,柳河也是,衣服脏兮兮的,两只裤腿都不一样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还不忘护着母亲。柳大山对着钱小菊拳打脚踢,旁边的柳河也时不时的遭殃。
男人们赶紧拉着柳大山,好声好气地劝着:“大山,那可是你儿子和媳妇,打坏了你想打光棍还是想断子绝孙,赶紧别打了,好好过日子多好,别整天想着喝酒,省着点钱,看看柳河饿成啥样了!”
女的则护着钱小菊和柳河,即使这样,柳大山依旧挣扎着,骂着,踢腿舞胳膊的,恨不得做给全天下知道,炫耀自己的威风。拉着他的人是厌烦又无奈,不拉吧,看不下去柳大山这个只会打婆娘和孩子的窝囊废,不拉吧,万一哪天真把钱小菊和柳河打死了怎么办?
以后村里的小伙子还能娶上媳妇吗?外面一传,柳家村有男人打媳妇和孩子还打死了,哪户人家敢把闺女嫁过来?真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除了那卖闺女的,哪家会把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推入火坑。
好一阵折腾,双方才停下来,女人在这边劝钱小菊,“小菊,遇上这样的人,你不能逆来顺受,得给他点颜色瞧瞧,别每次柳大山酒醒了哄你两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看看你嫁过来这么多年了,他哪次说话算话过?”
另一个女人看着柳河,语重心长的说:“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得立起来啊,小河这孩子,多乖啊,可柳大山醉了照样一点不留情面。”
柳母附和着:“是啊,你肚皮里出来的,你不疼谁疼,这孩子一直护着你呢,就凭这孝心,你也该为他想想。”
其实,钱小菊刚嫁过来时,柳大山也没这么嚣张,大体上还是不错的。
可每次钱小菊都轻易地原谅了,有好几次跑回了娘家又灰溜溜地自己拿着个包袱回来了。柳大山就觉得,钱小菊离不了自己,就算被打了也会回来的。
心里这样想,打人时就更放得开了。只要一喝醉了就要打钱小菊出气。刚开始还顾及着柳河,后来就不管不顾了。
村里人都知道,之前也劝过架,钱小菊回头就和柳大山和好了,还说什么柳大山不是故意的,为柳大山开脱。好几次村里人都不想劝了,可是一打的狠了,邻里邻居总怕出事,忍不住要来劝,不过没有刚开始那么诚心了。
等到把隔壁安顿好了,柳母才回来。还专门走到柳眉画屋里严肃地告诫她:“以后相看对象时,一定要打听清楚对方的脾性,得找个听你话的,性子温和的。这万一时运不济,也不能受着,一定要告诉家里人,咱家给你出气去。真找了个没救的,咱就……咱就学城里人,离婚。知道不?”说完,还推了推柳眉画的胳膊,让她保证。
柳眉画没想到柳母最后连离婚的话都说出来了,眼睛胀胀的,想哭。于是她抱着柳母的腰软软糯糯地说:“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柳眉画现在说起谈恋爱还有点害羞,脑中一瞬间闪过了何毅的影子,又使劲摇摇头,将那一丝影子挥出了脑海。
柳眉画也断断续续地知道了隔壁的前因后果,有点唏嘘。哪个时代也不缺少这样的人,归根结底,除了自己性格懦弱,还是因为女方以为自己离开了男人就没有了生存能力。女人还是要自立自强,经济基础上去了,在家里才有话语权。不管在哪个世界,这话都适用。
柳眉画给自己灌了一碗心灵鸡汤后,决定趁着这段时间,找找初中课本,好好复习。虽说大学也快毕业了,但过了好多年,旧的知识都忘了,她们那个专业的,四年都没有高数课,再加上数学是她的弱项,不好好学完全没有考上的希望。
柳眉画从床底翻出了旧的课本,书码的整整齐齐,书页也很平整,没有丝毫褶皱,果然是爱学习的人。
她理了理所有科目,发现根本没有后世的多。知识的难度也不大,仔细练习还是能看懂的。柳眉画开始了学习的日子,柳母偶尔看见,还有点心酸,闺女那么,等条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