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5日星期二
考中国现代散文研究和《文心雕龙》研究。
因明天只考一科,下午不想看书,也不敢再留在宿舍听歌,就跟秀芹到教学二楼的小课室练粉笔字,我们模仿某些老师的腔调装腔作势地来了个开场白,然后像两个疯子一样粗鲁地笑,粗鲁地叫,粗鲁地扮鬼脸,玩累了才正正经经写字。一直到五点半才离开了。结果发现我们把自己反锁在课室了,那个守门的老伯费了半天劲才把我们解救了出来。我们逃到一楼发现大门也锁了,老伯也不理我们,跑回五楼他的房间吃饭去了。我们只得爬窗出来,我又笨又怕,秀芹连说带哄才把我哆哆嗦嗦哄出来了。
韩襄不快乐,吃晚饭的时候一次也没看过我。后跟雷华娟唱歌,唱了好几遍《你的眼神》,刚好何淑珍过来找曾燕,惊奇地说:“现在才知道你是那么疯狂的,原以为你很文静,只会躲在床上听钢琴曲呢!”雅冰也说:“是呀,我以前也以为她很传统呢,后来见她一天到晚唱歌,还经常胡言乱语,才知道她不传统,哈哈哈。”韩襄没笑,眼睛像寒冷的月宫。
1月6日星期三
上午考中国古典喜剧研究,做得一般,因兴趣不大,学得并不十分投入,我更喜欢悲剧,如果是莎士比亚的就都喜欢,西方的戏剧是健康美好的的青年,中国的戏剧像发育不良的孩子。
今天韩襄总是出去,中午睡觉了才回来,还没醒她又走了,下午一回来她们几个历史系的又一起出去吃饭。她的酒杯还在我桌上,像一只悲伤的大眼睛,望着我发呆。
吃了晚饭后曾燕她们又都聚到我这儿来唱歌,说要疯狂一小时再去课室。开始是学《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后来拿了本书大唱特唱起来。我是那样起劲,喊得喉咙都哑了,还捏着嗓子怪叫,逗得大家大笑,唱着《只有分离》时几乎哭了。后来曾燕捂住我的眼睛唱:“我悄悄的蒙上你的眼睛,请你猜猜我是谁?”我大喊着“玛丽”“莎莉”“爱萝莉”,然后唱:“为什么你的双手在颤抖?”曾燕凄声唱道:“因为我不再是你的唯一。”“亲爱的,我只是故意在逗你。”我正色道。
“你不爱我了吗?”曾燕与我对白。
“爱得要死。”
“但你还有好多女孩。”
“因为我以后想开幼儿园。”陈肖红听到此大笑起来。
“哦,那任务全交给我吧!我给你生一打,两次干完。”
“宝贝,辛苦了!唉,都是我干的好事。”我深叹一口气。
于是大家笑得打滚,陈肖红滚到了秀芹的床上,曾燕滚到了雷华娟的床上,都笑得喘不过气来。我笑着笑着突然哭了,泪水不停往下淌。过了片刻便又擦掉泪水望着她们大笑。我不知道怎么了,今天为什么这样失常,仿佛回到了年头的日子,我不要!于是马上收拾了书本,跟秀芹去课室。
晚上回来见到韩襄坐在桌前,我把刚买回来的一支含苞的黄玫瑰插在她的酒杯上。她抬头静静望着我,我忙低下头,说:“我们刚才又唱歌了呢。”“唱了什么”“不是,唱了各种各样的……”“她唱了很多儿童不宜的歌呢!”雷华娟哈哈大笑,陈肖红和曾燕也回来了,两个家伙“扑哧”一声又笑起来。“含晖今天是不是表现很不淑女呀?”雅冰斜眼笑看着我。“咳咳,有点,有点……”曾燕笑嘻嘻说,一眼瞥见我桌上的黄玫瑰,又说:“比那朵玫瑰花的颜色还鲜艳!”“这么厉害呀!”韩襄呵呵笑起来。“都因我们俩不仅合作愉快,还相当甜蜜!”我笑看着曾燕,曾燕脸红了,只抿着月牙似的红唇瞪着我笑。
不知是不是唱歌多了,笑也多了,觉得肚子好饿,我问韩襄:“我饿了,有没有东西吃呢?”韩襄说:“许燕青那里肯定有,但她还没回来,你要不要去偷呢”曾燕踩在秀芹的床上从上铺抽出一包饼干,朝我扬着手喊。“呃,还是孩子他妈好。”我说,于是全宿舍又笑起来。韩襄的眼神让我心惊。
1月7日星期四
上午考汉语词汇史。
下午上排球课,下课后跟张慕杰到东湖散步,谈了很多东西,她说我们总是迷茫和悲叹自己的无用是因为无法证明自己的存在意义,没有成就感,而当我们办了一件事哪怕是很小的事时就会很高兴,因为它证明了我们的价值,就是说,我们非常需要成就感和存在价值的证明。我们目前所接受的和思考的,都是意识形态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所以很容易迷惑,以为自己一无是处,感到前途茫茫,惶恐不安,甚至有人因此自杀。其实这不是我们无用,只是还没用上,当实实在在的事情出现时,我们就可以运用我们智慧的大脑来将它处理好,当我们走进社会,与社会上一般的公民相比,无论在哪一方面,都觉得比他们更胜一筹时,就会知道,我们没白读书,他们能做的,我们也能做,而且比他们做得更好。我们之所以觉得一切是静止的,没有发展的,是因为我们还在大学里,个个水平相当,比不了高低,我们要在社会多与高的、低的各种水平的人比较,才能真正地了解自己的优缺点,找到自己的位置,这样就不会迷失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