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5日星期日
晚上,她们又打牌了,在韩襄的床上,她是那么高兴!我不知逃到哪儿去才好。每次听到她们喊打喊杀甚至吵嘴的时候,我就烦得要死。我到了赵怡那儿,她正准备去大学生活一条街,于是借了林美玲的两盒录音带回来,一盒《外国抒情歌曲》,一盒《大钟寺钟磬音乐》,只能先听《外》,这里没有听钟磬音乐的环境,但即使歌很好听,也是心烦得乱七八糟,幸亏阿娟和她老乡阿满回来了,才高兴起来,阿娟那么活跃地抱着我那个可怜巴巴的小熊跳舞,很可爱,天真。后我给她跟阿满照了几张照片,我爬床爬桌地选角度取景,我还巴望照多几张,爬多几张床多几张桌子,最好忙到忘掉一切,弃却一切。
4月26日星期一
早上爸爸打来电话,叫我去找辅导员,后与阿娟一起去,袁宗耀说,对学校来说,现在已是最后一次分配,对省教厅则是第一次,此话大有含意,后经阿娟解释我才茅塞顿开。
韩襄总是不知去向,一吃完晚饭就去表妹处,后又一起去校外商场,我很烦闷,为了报复也为了解脱,与雅冰去看录像,才看了个开头,韩襄来找,说我爸爸来了,于是雅冰也跟我一起回来了,因同坐的两个男的酒气冲天,录像也不见得十分好看。
后与雅冰、陈肖红、秀芹、燕青一起跟爸爸出去吃东西,爸爸他们仍未吃晚饭。喝了很多红葡萄酒,以致头昏沉沉的,飘飘然起来。十一点半才回到学校,是从西门爬进来的,陈肖红则从墙缝间钻了进来。
回到宿舍又开了个酒会,我们把喝剩的半瓶酒带回来了。
4月27日星期二
早上上完课回来,便动手煮昨天带回来的菜,眼看着煮得差不多了,便对她们说:“你们快去打饭呀!”韩襄说:“你去吧!”我愣了:“叫我去打?”她说:“是你叫打饭的,当然是你去了。”我又气闷起来:“我去了,谁来煮菜?”我本是让她们各自打饭回来吃的,并无让她们帮我打之意,她总是误解我,并且似乎以跟我斗嘴气我为乐,弄得我烦得要死,不得好过。这是我前世造的孽啊,想起以前总爱对筱彤说尖酸刻薄的话,怪不得她厌烦死了我,活该我受罪。
下午开始感冒。听《红楼梦》的歌曲。
5月4日星期二
枕畔的泪是深山清泉的幽郁的眼,是古旧的深井中无言的叹息,我在那儿照照我的影子,发觉我已滞留几千年。
我愿是一片轻柔的白云,在我忧伤的时候,悄悄投影在寂静的湖心,看看我憔悴又美丽的身影;在我痛苦的时候,默然来到茫无际涯的大海,看看我汪洋恣肆的模样;在我欢乐的时候,啊,我就轻快地飞来飞去,在金色的阿波罗身边,在明洁的嫦娥宫中,以我的欢乐幻变千百种倩影。
,上帝在我心中,美在我的世界中。我在我的世界尽情地欢乐,尽情地哭尽情地笑,拥抱一切,亲吻一切,把最美丽最美丽的语言说上千遍万遍。不要谁来听,谁也听不懂。
5月5日星期三
上午没去上课,在宿舍抄笔记。
白天一直与雅冰“吵架”,非常出格,又与之以情人相称,满嘴甜腻腻的话,晚饭后与她上街,买了一双运动鞋。八点与张慕杰到胡老师家,谈特异功能,后说起文学,我问如何读书才快,他说读书有两种,一是化我为书,一是化书为我。前者要仔细,认真去体会、理解、评价,后者是快读,只撷取书中于我有益者,别的一律不管。
今晚已有濛濛的圆月,我对之又与雅冰戏说了一大串缠绵话,她说看来我是名不虚传的恋爱专家,不仅有理论,且有实践。实际上,我心里总是满满的都是缠绵话,想对整个世界说,尤其想对某个人说,说到嘴巴烂掉还想说,可是我什么也不能说,只好趁开玩笑之际胡说八道。晚上韩襄没回来。她的老同学来了,还来那么多天,还一起出去得没日没夜!
5月6日星期四
做了一大串的梦。吃过早餐后,爸爸来了。我们到了华市教育局,见了梁处长,那些教育局的人,都表情呆板,似毫无生机与情感。短谈了一会,梁写了个条子,介绍我们去五十九中见郭校长。
一进学校,我便觉兴味索然,且深感凄凉、寂寞。学校太小,一目了然的四幢楼,都是红砖房,是那种让人见了就想落泪的红,没有操场,只有几张乒乓球桌,绿化倒挺好,高大的凤凰树,飘飘然把阳光摇落在红砖房上,让人觉得仿佛是前世的梦,那是红楼梦。若在这儿工作,我担心没出几天,我就伤心死掉了。我跟爸爸说,我们不见校长了吧,我不喜欢这里。爸爸说,还是见见再说吧。于是我们见到了身材高大正当壮年的校长,印象还不错,他很注重实习的情况。回到宾馆后,我的心情一直不好,他们都说那个学校不错,但我害怕那儿的氛围,就默不作声躺了好久,发呆。
晚上十一点才回到学校。韩襄与她同学已回来,竟然回来了。见她们“有来有往”的那股亲热劲儿,恨得我牙痒痒的。
很美的月亮。
5月7日星期五
早上抄《文艺心理学概论》的笔记,外面下起了大雨,雷鸣阵阵,电光闪闪,平素总说自己喜欢闪电鸣雷,今日终于得以满足,于是心有欣欣然。这响雷把电也带走了,宿舍内外昏暗如冬日的黄昏,于是燃起了蜡烛,暖暖的温柔的烛光,变成心里一首美丽感伤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