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檐下的乐言之在悄悄发抖,眼睛除了盯着自己脚前的雨点之外,早就懒得抬头看别处。看了也白看,什么都看不到。
忽然一双同样湿透的鞋子进入到他的视线,同时自己头顶时不时飘过来的雨滴也被阻挡在外。
乐言之怔了一下,顺着湿透的鞋子慢慢往上看,这个时候谁会这么好心的给自己送伞过来?
视线一点一点往上移,心跳也在一点一点的加快。
来的竟然是……南宫毅!
他一手抱着斗篷,一手执伞,满眼透着焦急和心疼。
南宫毅一把把乐言之拥入怀中,使劲儿的用怀抱给他驱散寒气和阴冷,还有凄凉,“我看下雨了就有些担心你,于是就跑过去问了伯母你出诊的地方。伯母打算来接你,可是被我拦住了。幸亏找到你了……”
怀抱很紧,可是乐言之还是忍不住在这个怀里打着冷颤,眼眶不争气的有些发酸,在他身心都最冷的时候,突然出现一堆暖和的篝火,让他忍不住想去靠近,想去汲取和掠夺这唯一的温暖之源。
“看,脸都这么凉,”南宫毅放开乐言之,用一只手掌暖着他的脸,“出来怎么不多带件外衣,生病了怎么办?”语气有些责怪,但是透着更多的是心疼。乐言之读出来了。
南宫毅不多废话,将手中的伞塞到乐言之手中,随手展开了自己胳膊上挂着的那件厚斗篷,仔细的在脖子那里系牢了。随后又摸了摸乐言之浑身都湿了的外衣,想都不想的把自己披着的斗篷也解了下来,从前往后又给乐言之披在身上。
乐言之前后都被包的牢牢的,但是湿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他红着鼻尖红着脸蛋只顾发抖,身上任南宫毅随便摆布。
南宫毅将反穿的斗篷在乐言之身后系牢,双手顺着缝隙伸到了里面。摸索着给乐言之脱下来湿了的外衣,随意叠一叠挂在自己臂弯,接着又在伸手到里面把正穿的斗篷也给乐言之在腰间系牢,这下子乐言之被包的密不透风。
南宫毅接过伞,任乐言之怀中还牢牢的抱着药箱,伸手紧紧地揽住他后,两人一起冲进雨中往“言之堂”的方向跑去。
乐言之拒绝不了这种温暖,这就像溺水的人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救命的稻草一样,更像走失的人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一线光明上一样,被凄凉侵蚀的人,把温暖完全寄托在像火一样炙热的怀抱。
不知过了多久,乐言之发现南宫毅搂着他停住了脚步,这时抬头一看,原来他们已经到了药铺的后门。
两人一同气喘吁吁站在那里休息,乐言之觉得身上不再发冷,也许跟刚才的运动有关系,后背稍微冒了些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