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门立即关上了,殿里明亮空幽,烛光闪烁摇晃,地板铮亮。
谢竹左右看了看,没见到人,连宫女也没有。
她往内阁走去,越过垂帘,终于看见了龙塌上的陶知言。
陶知言只穿着一件单衣,盘腿坐着,一手撑在膝盖上,百无聊赖的托着下巴,另一手搭在另一边的膝盖上,指尖敲敲落落。
看到谢竹,立马坐直了身体,眼睛也亮了亮,招手叫谢竹过去。
谢竹垂下视线,快步走近。
“陛下。”她站定在脚踏前,距离陶知言半米远。
陶知言指着床前的地方,缓慢出声:“跪……这里。”
宫里规矩森严,谢竹没做多想,按照吩咐的跪在陶知言指定的地方。
陶知言坐着,她的脸,正好对着陶知言的胸前。
衣服宽松,看不见她胸的大小。
愣神间隙,下巴一热,陶知言两根手指抬起了谢竹的脸,凝着眸色,疑惑又仔细的看着她。
谢竹忽然紧张,眨了眨睫毛,问道:“陛下,怎么了吗?”
“朕……想你……”她说话调子慢得出奇,“……得……睡不……着。”
谢竹被她看得脸热,又有些不明所以的瞧着她。
陶知言皱眉打量她的脸说:“见过……但……想……不起。”
谢竹移开视线,低声道:“或许臣女跟陛下,上辈子见过。”
陶知言眉头越皱越紧,半响之后,终于放开了谢竹的下巴,慢悠悠的说:“想不……起……朕很……烦。”
谢竹安慰说:“陛下与臣女面熟,说明上辈子有缘分。但既然是前世前生的事情,陛下又何必太过纠结?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陶知言绷着脸不说话,一副‘我不管你什么大道理,反正我今天就是要想起来’的执拗样子。
于是,谢竹就那么安安静静在床边,陪着跪了半夜,到后面撑不住,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被宫女请出去洗漱用早膳时候,膝盖疼得走路打偏偏。
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太监们眼神异样,表情微妙。
而硬是盯着她的脸,想了一整夜的陶知言,眼底更是挂着两圈乌青。上朝时,引得诸多听闻了皇帝昨夜急昭秀女入宫侍寝消息的大臣们,一阵欲言又止。
最后散朝之际,某位元老大臣跪地,颤巍巍的苦口婆心道:“陛下,皇族延嗣一事固然重要,但请陛下也要注重龙体安康啊。陛下,才乃国之根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