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明明因她而起,怎么反而要她回避?
两人却懒得解释,甚至态度坚决,江甜被莫安推到门口,直到办公室的门从里头被反锁,江甜还是一头雾水。
江甜怕唐蜜和莫安起冲突,只好一直守在门口,可偏偏里头并没有激烈的争吵声传来,江甜仍急的来回打转,时间不早了,她如果一直守在门口,根本来不及整理手头的事情。
江甜只好给江宁明打电话,等江宁明从单位赶到成念,江甜才得以有时间先一步离开。
……
江甜先赶去了陈慕扬公寓的停车场,昨天晚上她走得太急,行李箱还拉在那儿,好再是高级的私人停车场,行李箱还倒在陈慕扬车旁没人提走,江甜拉着往前走,却眼尖的瞥到车里居然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不像活着。
江甜明显一吓,她透过前挡玻璃凝神望去瞧清对方是谁,又稍许放松,陈慕扬整个人笼在黑暗里,双手架在方向盘上,目光没有焦距,也不知一个人在车里坐了多久,江甜从昨晚陈慕扬被押上警车之后就没再见过他,早上陆铭周在派出所门口晕倒,她直接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陈慕扬再此后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她一概不知。
江甜犹豫着直接走,可却始终迈不出步子,她想了又想,一再犹豫,旋即心底一声轻叹,她从车前绕到副驾,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陈慕扬全程无动于衷,甚至都没看到江甜似的,江甜也就默契的保持沉默,她背靠上座椅,疲惫地阖上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甜几乎要睡过去了,驾驶座上的陈慕扬终于开口问了句,几乎凉薄的语气,“你不怕我?”
江甜的瞌睡虫因为耳边飘来的冰冷男声,顷刻间被吹远了,江甜睁开眼,侧眸坦荡的触上陈慕扬投射过来的凌厉视线,反问:“你还会害我吗?”
陈慕扬抿唇不语,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思考。
江甜却不等他说话,用一贯的柔声淡淡地替他回答:“你不会。”她停顿了下,斟酌措词,“你有一万次落井下石的机会,可你没有……”
陈慕扬半边眉梢挑了一下,些许玩味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没有,而不是没来得及?”
江甜很快回答他,“如果是你,想要整死我有无数种更好的方法,没必要把自己连累进来,你曝光的新闻利用了陆铭周,难道不是给我留后路吗?你知道我和他在一起,你针对我,他一定会站出来帮我,所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对我做什么。”
陈慕扬不置可否,一动不动看着江甜。
江甜又想到什么,她开玩笑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有敌意,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但说实在的,以你的手段,真想报复我,买凶更符合你们资产阶级的做法,你如果真的那么恨我,我现在也许根本没有机会和你坐在一起说话,陆铭周你不敢动他,是碍于他的身份背景社会地位,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甚至还一味的把你当做偶像,前段时间跟在你身边学习,你有千万方法可以让我消失,那时候我也没有陆铭周的靠山,说的难听点,死一个酒吧歌手也不是什么大事,那种地方本来就乱,没人会在意的。”
陈慕扬咂摸着江甜这番话,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江甜,他口吻听不出喜怒,“所以,这段时间你是在装傻?”江甜每一句都说在点子上,根本不像当初那个窝在出租房,遇事会自乱阵脚,自卑又畏缩的女孩。
江甜听了这么一句反问,她看向陈慕扬,问出的话带着丝丝怜悯,“你什么都拎得清也看得明白,可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声音低下去,“人要往前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会不明白?”
陈慕扬眼角冷了一度,冷冰冰的反驳:“那是因为死的不是你的亲人,你懂什么?”
江甜却摇头,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悲伤,还有强撑的理智,“我爱陆铭周,你昨天几乎要把他打死,你觉得我不懂?”
“陈慕扬你太看轻我了,他是我的爱人,无论我们现在是分开还是在一起,我都爱他,按照你的逻辑,你昨天那么对他,我现在是不是该掏出水果刀,趁你不留神捅你一刀。”江甜顿了顿,说得悲哀,“因为你差点害死我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陈慕扬深深看了眼江甜,他似乎偏了重点,江甜不明白她说错什么,陈慕扬的眸子变得漆黑如潭,正当江甜要误以为陈慕扬对她有什么其他感情的时候,陈慕扬却很快换上了他一贯的冷漠和嘲弄,轻笑出声:“你确实可以动手。”
“可我没有,也不会。”江甜笃定的回答他,眼角眉梢写满了心疼和难受,“因为我会忍不住心疼你,陈慕扬我没有同情你,只是心疼,替你遗憾,你和安静的事情,谁都没法改变,可活着的人真要一直陷在过去里吗?我了解陆铭周,他没有你口中那般十恶不赦,他确实犯了错,可罪不至死,甚至背负着当年的罪艰难走了十几年,这样的人你真的觉得他该死?”
陈慕扬哑然,昨天他情绪失控,差点儿把陆铭周打个半死,倒不是他多么强势,陆铭周这人直接由着他打,他招式再凶,陆铭周也一记一记捱了下来,白天从派出所离开,他立马联系律师准备应对陆铭周的起诉,可偏偏陆家一点动静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