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晓瑜妹妹做了大户人家的小姐,以后要是被人查出来在乡下与人订过亲,名誉肯定受损,对将来的亲事也大有影响。
后来杜晓瑜嫁入了楚王府,乡下人舌头再长也知道亲王不是他们能随便议论的,再加上丁文志那个当镇长的爹做了妥善处理,所以那件事解决得还算圆满,这么多年过去,除了个别,基本没什么人传杜晓瑜的事。
如今见到晋元帝,丁文志虽然有一种见到哑巴阿福的错觉,心里却明白,一个是村野猎户,一个是君临天下的帝王,怎么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以越发不敢提阿福的事,怕引起晋元帝猜忌。
潜意识里却忍不住去想,晓瑜妹妹是不是把晋元帝当成了阿福的替身。
傅凉枭从丁文志恍惚的神情猜出他可能是看到自己想起阿福了,不过他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毕竟身份摆在那儿,若是解释,只会引得丁文志惶恐。
再加上这种事不能传回乡下,否则肯定会再度引起轰动。
敛了思绪,傅凉枭缓声道:“朕听皇后说,你的家人还没接到京城来安置?”
丁文志颔首,“之前只是庶吉士,没什么俸禄,就没敢把家人接来,如今正式入了翰林院,微臣正有此打算。”
傅凉枭说,“从京城去汾州再打个回转可不算近,翰林院没有这么长的假期吧?”
丁文志道:“和微臣一届的张大人,他的老妻就是自己找来京城的,微臣打算效仿他,给家中去封书信,让爹娘兄嫂商议一番,择日启程上京。”
傅凉枭颔首,镇长虽然在地方上有说话的权利,但比起培养将来能入内阁的重臣,一个镇长之位微不足道,丁大庆若是个有远见的,该当想到这一层,不应囿于眼前的微薄利益而舍不得镇长之位继续待在乡下。
毕竟在那种小地方,镇长谁都有机会当,内阁重臣却不是家家都出得起的。
诚如掌院学士所说,新帝头一回传翰林院的人来讲经,喜忧掺半,要么一飞冲天,要么前头的十年寒窗付诸东流。
傅凉枭并非看在杜晓瑜的面子上,而是真心觉得丁文志见解独到,所以临走前对他说:“朕看你经文讲得不错,但愿往后朕能随传随到,而不是事到临头身子不适。”
丁文志听出晋元帝看穿了那位侍读的小伎俩,心里有些发慌,耳边听得傅凉枭又道:“即日起,升你为正六品侍读,至于之前那位,让他明日就不用来了。”
傅凉枭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作为臣子的丁文志却早就惨白了脸。
连升两级,对于待在翰林院这个清水衙门里面熬资历的一众文臣而言,那是可遇不可求的运气,丁文志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都说伴君如伴虎,他今日算是彻底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