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看你写的批注,莫非你想让我说你写得不好么?”泠陌瑾柔柔的笑着,伸出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错过了这么多年她成长的时光,怎能不仔细看看她写下的每一字每一句?
“瑾儿,十一年了。”喻轻歌将泠陌瑾拉进自己怀中,贪婪的嗅着她的馨香,在她耳边低喃着,她的笑容晃了喻轻歌的眼,让喻轻歌忍不住将她纳入怀中紧紧搂抱着,仿佛永远也抱不够那般。
“嗯,我知道。”泠陌瑾靠在她的肩头,了然的应道,不再是十年了,自己终究是回应了她十年的倾慕,将近一年来的种种都萦绕在心头,终于是再无后顾之忧了。
“我还记得,十一年前,墨叔叔与你大婚那一日……”
十一年前,墨皓轩继位,年号顺安,立泠陌瑾为后,普天同庆,举国欢腾。
喻王府中,喻风蹲下高大的身子,看着那小小年纪五官便极为漂亮的女儿,伸出手牵着她的小手,笑着说道:“为父今日带你入宫参加墨叔叔的大婚宴席,轻歌可要牢记,不许乱跑,知道么?”
“轻歌知道了,父亲母亲,我们快走吧。”喻轻歌语调欢快,直拉着喻风的手往外走,她不是经常能入宫的,只有父亲出征回来才能随父亲入宫,她许久未见过墨叔叔了,不知今日墨叔叔还有没有小礼物送给她。
姜梓衣慈爱的看着面前的父女二人,人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可自己的女儿倒是自小就跟夫君更亲一些。
马车行进在国都的街道上,喻风骑着马在前,喻轻歌与姜梓衣在马车里,姜梓衣撩开帘子,街道上张灯结彩的,想必是宫中颁了旨,新皇登基,并且同时封后,两件大事一同进行,普天同庆的景象是必然的。
“轻歌,今后不可再唤墨叔叔了,要叫皇上,明白么?”姜梓衣忽然想起女儿还习惯称呼墨皓轩为墨叔叔,如今他已登基为帝,无论他多么疼喻轻歌,都不能再那般称呼了。
“轻歌明白了。”喻轻歌乖巧的应着,她如今只盼能快些见到墨叔叔,她好久没有见过墨叔叔了,这次父亲出征许久,自己很久都未能入宫。
可是入了宫喻轻歌的嘴便一直撅着了,这宴席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墨叔叔一直坐在高位,自己根本不能跟他说上一句话,而且大婚的过程似乎很繁琐,直到那个穿着凤袍霞帔的女子被带走,整个殿中的气氛在她看来仍然十分怪异,让喻轻歌觉得今日实在不该来,还不如央求父亲将自己留在府中。
喻轻歌仗着自己身子还未长开的优势,趁着父亲母亲与朝臣们寒暄,便悄悄出了殿门,往御花园去了,今夜的皇宫似乎十分静寂,只有举行大婚宴席的宫殿灯火辉煌,喻轻歌心想,这样正好,没人会发现我。
父亲经常会将稀奇的花草带回府中,可到底没有宫中御花园里的多,喻轻歌说不上多喜欢花草,只是因为这里占地宽广,可以让她随意玩耍,可今日似乎多了一个陌生人。
那是个女子,身着大红色的宫袍,那袍服上绣着金色的凤凰,喻轻歌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觉得她根本不像与自己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太过干净,这是喻轻歌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涌上脑中的两个字,干净。
那一身端庄华贵的凤袍遮掩不住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冷气息,她侧着身子不知望向何方,可喻轻歌却看到了,那双晶亮的眸子里毫无杂质,没有寻常女子嫁人时的羞怯,没有殷切等待夫君时的期盼,更没有坐上皇后之位的喜悦,如同一潭死水般沉寂。
母亲说墨叔叔是皇帝,他的衣衫上绣着金色的龙,只有他的妻子才能穿绣着金色凤凰的衣衫,喻轻歌知道墨叔叔的妻子就是皇后,也就是说,这个女子就是方才与墨叔叔行礼之后被带走的那个,明明今日是她大婚之日,可是她的眼里为何没有母亲望着父亲,想着父亲时的那种情意呢
“今日与墨叔叔大婚的那个女子就是皇后,她名唤泠陌瑾。”母亲对自己说过的话忽然在喻轻歌的脑海中闪现,泠陌瑾,面前这个女子名唤泠陌瑾。
喻轻歌忽然很想让这个女子绽开笑颜,无论是面庞上还是眼底都染上笑意,而且这样美好的笑容一定是要对着自己,因着这一眼,她想靠近这个女子,她想融化这个女子冰冷的面容,她想让这个如仙子一般清雅脱俗的女子为她绽放。
……
“从那时起我就想得到你,想让你笑,让你快乐,更想让你为我绽放最极致的美好。”喻轻歌出了神的在叙述着那年看到泠陌瑾时自己的心态,说到最后也不遮掩,明明白白的就把当年第一眼看到泠陌瑾时的想法说了出来,怀中静静听着的人儿那白皙脸庞上的红晕却蔓延到了耳根子。
“喻轻歌,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思就这么坏了。”泠陌瑾从她怀中起来,羞红了脸看着这人魅惑的容颜,她小时候果然是被喻风和姜梓衣还有墨皓轩给宠上天了,居然明知道自己是皇后还对自己生了这般念想?而且还是第一眼就想将自己据为己有。
“你到底是没有让我失望,没有狠下心推开我,瑾儿,谢谢你……”喻轻歌如同在泠府时那般与她额头相抵,而如今的泠陌瑾也不再像那时一样回避她的目光和她的话语,而是浅浅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