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仅仅是这样的理由,远远不足以说服我。同情情敌是笨蛋才会做的事,站在我的立场上,我巴不得这家伙从来不曾存在过。
“这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哪怕我帮你找到凶手,你不遵守诺言,我也照样没有办法。”我硬气起来,“我安非就是被你威胁,再死一次,也绝不会配合你!”
“好吧。”顾怀叹了口气,“那我只能等到明天人多的时候,裸奔出去大叫‘邱一程我爱你’了。”
迎着我惊愕的神情,他想了想,又说:“要不换成在大街上当众也可以。”
那两个字实在过于污秽,我的大脑震惊之下直接屏蔽掉了。
“哈哈,你觉得怎么样?”顾怀笑着问我。他虽然在笑,但眼神很认真,我莫名就觉得,这种事,他一定干得出来!
“你赢了。”我面无表情地扭过脑袋。
“开玩笑的,别当真呀。真生气啦?”我不理他,他反倒磨磨蹭蹭凑到我脸前来,“这样吧,咱们定一个期限,一年。一年的时间里,如果我依然没有找到凶手,也会想办法离开,让你回到身体。这段时间,你就当成是江湖救急,随便借了一套二手房给朋友住。你这样大方的土豪,肯定不会拒绝对不对?实在不行,我可以付房租嘛。”
“你他妈才是二手房!”我提高了声音----虽然这里是医院,但反正除了这个讨厌的顾怀,也根本不会有人听到----愤怒地质问,“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给钱有用吗”想了想,我又说:“那你给我把钱转到我的银行卡里,今天晚上算一天,我要收你八千块钱。”
顾怀啧了一声:“一晚八千?好吧,你好歹也是安家的小少爷,算我赚了。”
他果然知道我的身份。我没有理会他的黄腔,默默地想。
安家固然很厉害,但我只是个私生子,十六岁那年才被带回安家。在此之前,我一直被我那些亲戚们踢来踢去,当时还傻乎乎地以为自己终于能有亲人了。可进了安家我才发现,我与其他人根本是格格不入,连站在保姆的儿子面前都忍不住自惭形秽。两年后,那个我应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因病去世,刚刚办完葬礼,我就被大哥连人带行李打包送出了门。
因为这些缘故,离开家的那一年,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出身,除了邱一程。
顾怀能知道这些,只能是邱一程告诉他的。
“他倒是什么都对你说。”不用听,我也知道自己的语气有多酸。
“谁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怎么不来看你?”
这家伙乱七八糟的烦人话说了这么多,属这一句最为扎心。我彻底相信他就是顾怀了,这混蛋一定是故意的!
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时我准备了好久好久,去找邱一程告白。我想了那么多说服他的理由,把所有的财产都列了出来,表示只要他跟了我,就能吃香的喝辣的。结果邱一程一句“我不喜欢男人”就把我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