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理和感官都很脆弱,一激动就出现晕车反应,胃部翻腾欲呕,急忙解开安全带,赛亮刚一停车她打开车门冲到最近的垃圾桶边,对着从车上拿来的塑料袋猛吐。晚饭没吃什么,只吐出一些浑浊的黄水,赛亮跟来递给她漱口的矿泉水,可能很久没见她呕吐过,信口猜疑:“你是不是怀孕了?”
美帆惊怪地瞪他,没好气道:“我上周才来过例假。”
夫妻间的房事是更久远之前的事了,赛亮判断错误,偏要多一句嘴。
“我就知道不会有这种好事。”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
情绪的杯子溢出来了,美帆赌气要走,被赛亮抓住手臂,一般这种情形做老公的多少会赔个笑脸说两句软话,这男人坚持做异类,反应冷酷恼人。
“大晚上的你想被人抢吗?开车回去吧,我去公司过夜。”
说完双手插进裤兜,脚下生风地走远了。
“最近一吵架他就丢下我去公司,跟躲仇人似的,开始我还耐心跟他说理,但他一点包容心都没有,连敷衍都懒得做,我已经被他伤透心了……”
叙述中美帆几度哽咽,她天生感性,有时会夸大其词,可多喜相信她这时的忧愁难过都不掺假,知子莫若父,赛亮的德性他清楚,倔强、刻薄、冷暴力,就是他伤人的三件宝。
他替儿子羞愧,脸上的红一层重似一层,急忙安抚儿媳妇。
“美帆你别生气,这事是小亮犯浑,我这就叫他回来给你道歉。”
说完掏出手机,美帆越劝阻他越坚决,当真拨通了赛亮的手机,严厉声告:“我现在在你家,你赶紧回来,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我在上班。”
“你们不是不坐班吗?你现在抽空回来一趟,不然我就去你们单位找你。”
多喜不想刁难孩子们,但此刻必须做点样子给儿媳妇看,免得她对丈夫和婆家失去信心。赛亮还没受过父亲威胁,这第一声“狼来了”很管用,无奈地答应马上回家。
听了多喜的通报,美帆愁容顿消,觉得公公来得真是时候,忙为他添了热茶。
“爸,这是台湾的冻顶乌龙,是我爸爸的朋友送的,昨天我妈妈寄了些过来,您尝尝,要是合口味就带些回去。”
“谢谢你,有个大方的儿媳妇真是好福气啊。”